胡策一摸摸裤兜，问：“多少钱？”
“二十块一次。”
兜里刚巧二十块，胡策一付钱拿枪站到气球墙前，看了好一会儿，才端枪瞄准。他不是初次玩枪，以前和朋友一起聚会，多有打靶下注的把戏。在圈内他不算枪王，却也是拍得上号，说得出名字的一位。打个气球，多不在话下。那双手握着枪，微眯起左眼，二十发不过眨眼之间。只落空一发，近乎全中。
胡策一放下枪，与老板道谢后抱上鲸鱼离开。郑树也从奶茶屋出来，左顾右盼寻找他的身影。这时身高优势便体现出来，郑树没有看见胡策一的脸，只看见他的耳朵，便分辨出来，欢呼这扑过来，手上的奶茶端得极稳。
他自然而然地爬上胡策一的背，双腿向下盘住他的胯，等胡策一把鲸鱼挪开才勾住腰肢。胡策一右手后曲用小臂托住他的臀部，平稳地往前走，穿梭在人群中。郑树开了杯奶茶递到胡策一嘴边，胡策一象征性地喝了口，便叫他自己喝。他们的目光碰上，平静与炙热交织。
有人吹口哨，尾音吊着，轻浮得很。胡策一抬眼又看见刘锦湫，便是他吹的这一声。他靠坐在机车上，表情晦涩。胡策一想，他可能是被他的大明星男友放鸽子了，否则不会这么臭着脸。郑树不认识胡策一的朋友们，小声问胡策一是否认识他。胡策一点头，他没有否认朋友的习惯。刘锦湫看懂他的表情，甩着钥匙走过来，喊：“策哥。”
胡策一应声，没有把郑树放下来的意思，倒是背上那位有几分羞涩，挣扎着要下来。刘锦湫挑眉，笑说：“你好啊，我是刘锦湫，策哥的朋友。嫂子？”这一声叫得有意思，辈分彻底乱了套，不过小年轻也没谁在乎这些，喊就喊了，没谁拿乔否认。
他在胡策一背上微扬起下颌，拿出他应当有的风情与美丽，回答：“嗯，我是郑树，策一的男朋友。”刘锦湫点头，打趣地看着胡策一，像是想说什么，又碍于胡策一的威慑，说不出来。胡策一也不想听他的废话，抛去个眼神，转身走了。
胡策一没说，郑树也不问。
他们又去逛街，买了几瓶干红，说回去要一醉方休。天刚擦黑，飘雪下来。洁白无瑕的雪花，飘飘扬，甘心或不甘心地落地，虽温暖或时间化去。街上行人也慢慢少了，大家都回家吃年夜饭，不在外玩闹。
看，在外面多疯多野的人，到时间也有个家可回。郑树笑着搓胡策一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冷。胡策一本能地回头看他，轻声问：“冷不冷？”郑树摇头，把他抱得更紧些。
胡策一环顾四周，没看见什么暖和的坐处，只把郑树往上颠了颠，继续往家里走，与他细细碎碎地说话。说楼上的刘姥爷，自从刘姥姥离世后，每天都要唱一场霸王别姬，他不唱霸王，只唱虞姬。因为他想的就是虞姬。说人有可以思念的人或事物是一件好事，说明你来过，你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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