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方棋盘上。
祁翎那边的棋盒里放的是白棋，叶简南这边是黑棋，和决赛那天一样。叶简南皱了下眉，心想，这可真够晦气的。
祁翎先开口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
“过两天就得送江老师回去。”
“我说的是你。送了老师，你还回奈县吗？”
“还没想过。”
祁翎揉了揉眉心，忽然说了一句：“真没意思。”
桌子上有备好的茶水，叶简南喝了一口，顺着问下去：“什么没意思？”
“和别人下棋。”
大概是觉得这样表述还不够精准，祁翎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不如和你下棋有意思。”
叶简南仰靠到沙发上，有点哭笑不得。
祁翎这么说，当然不是在表达除他以外难逢敌手的寂寞。他会这么说，实在是因为，他们太熟悉彼此了。
他们同出江闻道门下，关于围棋最原始的思维都带有同一种印记，但棋风又南辕北辙。他们清楚彼此的弱点，也知道怎么避开对方的陷阱。他们俩每次对局都得打起十二分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发现漏洞。
那次决赛，两个人之所以能打到那种地步，实在是因为两个人从开始学棋就把对方当作对手了。
叶简南不说话，祁翎长叹了口气。他手指摆弄着棋子，语气难得带了愤慨。
“那盘棋，真是想起来就不痛快。”
“你不是赢了吗？”叶简南心不在焉地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叫什么
赢？”祁翎提高声音，“打到最激烈的时候你投子认负了。”
叶简南不在这一年，祁翎是真的窝囊坏了。就好像宝剑出了鞘却没见血，他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无论在别的比赛赢得多彻底，那口气就是出不来，逼得他翻山越岭来奈县找叶简南回国。
“我不回，”叶简南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在这边每天磨棋子挺开心的，你找别人下去。”
“你你你！”祁翎气得脸色发白，“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手底下就是棋盒，他忽然一拍桌子，倒出一把白子来。
叶简南这回愣了。
“你干什么？”
祁翎冷冷吐出两个字：“复盘。”
复盘，复一局没有下完的棋。
时隔一年多，祁翎竟然仍旧清晰地记得每一处落子。他又抓过一把黑子，速度极快地复原了当时的棋局。
叶简南脸色变了。
“祁翎，你疯了？”叶简南试图阻止他，“这是银行，你要在这儿和我下？”
“要不然你就回国。”
“你……”
叶简南扶住额头。
“你想复盘自己复，我不会下的。”
祁翎手指撑在棋盘上，抬头瞪他，眼神闪烁。半晌，他用一种被辜负的口吻说：“叶简南，你有点良心。”
叶简南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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