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即可持黑先行，猜错则持白后行。
叶简南将右手手指覆在棋盒上，慢慢抓出一把白子。
他闭着眼想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捏出一颗黑子来。
他把选择权交给围棋本身。如果棋子的数量是单数，这场比赛，他必去无疑。
黑暗中，人心跳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祁翎他们在客厅里聊天，灯光顺着门缝落到地毯上。叶简南靠着床坐下，将右手手中的白子扣在地上。
他闭了闭眼，默数道：“一。”
一，二，三……
十。
十一。
奇数，叶简南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
他不想再当逃兵了。
无论是任何意义上的，都不想。
03
大赛来临，不用棋院前辈督促，高段位的棋手们自觉地训练到深夜。低段位的小棋手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没事就跑去观摩前辈们的棋局。
而关于看病的事，叶简南谁都没有告诉。
他
瞬盲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正下着棋，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且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眩晕。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表现出来，因为消息一旦传出去，无论是棋院的前辈还是江墨，都一定会阻止自己参赛。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缩短自己的训练时间，让眼睛避免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棋院。
决赛近在眼前，大家都被高强度的训练折磨得有些疲惫。好不容易赶上一个大家都在棋室的周五，裴宿软磨硬泡，总算说服祁翎去吃一顿火锅。
“两个人也不够吧，”祁翎收拾好东西，“叫上简南？”
裴宿揉了揉太阳穴，神秘兮兮地凑近了祁翎。
“欸，你不觉得简南有点怪吗？”
祁翎顿住手，抬头看裴宿。
裴宿声音压得更低：“他以前练棋多勤啊，我就没见过他十一点前离开棋室。可这次比赛眼看就开始了，他来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下棋的状态也特别不好。”
“状态不好？有吗？”
“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好下棋，”裴宿摇摇头，“他有时候和我对局，明显在……着急。”
裴宿不说倒也罢了，他一讲，仿佛还真是那么回事。
祁翎、裴宿和叶简南这三个人的下棋风格截然不同。祁翎的棋风较凶残，如果用八个字形容就是“攻城略地，步步紧逼”，棋速也偏快，横冲直撞的样子常常把对手节奏打乱。裴宿的棋风则较轻灵，落
子的速度虽然要比祁翎慢，但整体节奏在高段位棋手里也属于偏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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