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你……”一说话才发现寻不到合适的措辞。
身后的人不吭声, 但她知道他在凝神等她说话。
“今日, 累吗？”半晌，她作罢。
“嗯，”这会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早些歇息，莫要多想, 无事发生。”他眼也不睁开, 就准确地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原来他知道她在猜测什么, 可他不愿说，她也没办法, 遂小小地叹了口气，便也慢慢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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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日, 沈宴慎都是早出晚归。
纳兰长燃也逐渐适应没了关沉帮助的日子，白日处理完他处的事物, 就会到清月轩转上两转。
相比之下, 沉稷适应能力也算强，除了第一日在府上有些怕生局促之外, 就都能挺直小身板和府里的人相处。
纳兰长燃喜欢这孩子的性子，爽朗直白, 又隐隐有点小男子汉的担当, 不是陪在苏心兰身边逗她开心，就是与府中的人学着干活，似乎也不觉得自己的容貌有何自卑的。
可这豆大的小娃娃能做什么？府里的人也定是不会让他干些什么粗活。
一般有些银两的人家，都是给小娃娃请夫子去的。
她也不是心痛这些个银两, 但凡事，得先说个喜欢，不然，你让那掘地的农民念书去，这不是无事找事？
当日，她从清月轩回来，一进门，便就留意沉稷在何处。
找了半天，结果，他却在假山处逗猫。
纳兰长燃颇有些惊讶。
这猫，生人一靠近，就张牙舞爪的，就连平常喂食的下人，换了副生面孔，它都恨不得上前挠两爪子才好。
沉稷才来几日？
那猫就乖乖地躺在他腿上翻着肚皮？
此一来，纳兰长燃忽然想起，从前关沉同她说过，他们那里的人，生来就擅长驯服兽禽，小到猫狗，大到狮熊。提起关沉，纳兰长燃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就是两人不能再一同合作，她也不想着像现在这般，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她回忆着，便也没上前，就站在那处看着沉稷给那胖了不少的白猫挠完肚皮挠下巴，好不自在。
“你习惯用左手？”愈来愈多的相似之处，纳兰长燃终是笑着走向他。
沉稷闻声，拍了拍那猫的腿肚子，示意它下去，可它倒着脑袋看纳兰长燃一眼，一动不动。沉稷只好维持着姿势糯糯地唤了声阿姐，才回答，“是的。”
纳兰长燃瞧着他想起来又不敢起来的纠结样，真的和小时候的关沉像得七八成，故心愈加软。
她蹲下来，把那赖皮的猫放到地上，用袖子给他擦擦手上的毛，便牵着他往寝房边走边问。
“小稷饿吗？”
沉稷摇摇头，抬眼发现纳兰长燃笑着望他，咽咽口水，又小小地点头。
纳兰长燃为他这明显是思索过的动作搅得有些撼动，道，“小稷，你且记住了，想要何东西，便要自己学着去争取，只有等你能力足够大的那日，你便能自由地表达喜欢亦或是想要与否。”
沉稷不知懂还是没懂，却是点点头记在心上。
纳兰长燃想着沉稷多半是没尝过洞天阁的东西，就特意让檀香去洞天阁买了些好滋味回来。
她不饿，沉稷吃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陪着吃一两口。
可能是受以前的生活影响，沉稷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一番才大着胆子露出些天性来。
到最后，好几碟的吃食，就都通通进了沉稷的肚子。
等他吃完，纳兰长燃才坐到书案边，朝他招手。
沉稷走过去，目不斜视地望着她，没有她的允许，他半点也没瞧桌上的东西。
真的规矩听话得让人有些心痛。
纳兰长燃分了半张椅子给他，又取了本书放在他面前，打开，“小稷可喜欢念书？”
沉稷瞅瞅她，又低头看看面前密密麻麻写着字的册子，努力地点点头。
他是真的喜欢啊，以前都是他侍候的那些公子哥才有资格念的书，每次他听到夫子说话的声音，更是恨不得把耳朵贴到墙上去听才好。
现在，他实在是难做到违心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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