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人敲门。
季青火速翻身下床，胡乱把满床的报纸塞进柜子里头靠近边沿的手提袋里，再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孙岘和齐飞章，说是要讨论剧本。
孙岘扬言这部名为《常暗世界》的片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拿下全世界最具权威的HLW金奖，对细节和逻辑抠到了极致。
自从齐飞章加入，对细节和逻辑则是抠到了变态。
季青看不出孙岘对于江衍师这个角色的展现哪里有问题，在齐飞章眼里就是有问题，齐飞章提出的问题又都很有道理。
到底是专业的霸总，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哪些细节会掉霸总的BIG。
这次两个主演加顾问讨论的内容和以往**不离十，还是江衍师和安文的互动。齐飞章评价两个主角就像两棵渴望爱情的老树，被编剧很有目的性地摆放在一起，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擦出热烈的火花——
观众既可以非常抠细节，也可以非常松懈，看在主人公基情动人的互动上，点燃基情坦途的部分即便不那么用心，也会被很宽容地接受。
顾问不能接受。
别的不说，这次孙岘和季青都很有反驳他的理由。
孙岘说：“这就是爱，爱就是可以发生得这么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理由，一见倾心，一眼万年。”
季青对此表示认同。
齐飞章皱着眉头，评价道：“粗浅，粗俗，粗鲁。”
孙岘耸肩：“不能否认，这些词确实可以用来形容爱情，但完全相反且最为神圣的词语也可以用来形容爱情，爱情就是这么复杂又简单。”
齐飞章：“我只看到了简单。”
“复杂的部分在后面。”孙岘扬了扬手里的剧本，“尽管是如此热烈如火的一见钟情，江衍师仍然选择成为安文生命中最可怕的恶魔。”
“这部分不叫复杂，而叫遵循人物情感逻辑的正常发展。”齐飞章依旧不能被说服：“其次你所谓的这复杂部分，跟我所质疑的根本不是一个地方。”
孙岘了解齐飞章，后者的质疑若是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就会一直卡在这个质疑。这是齐飞章的一个优点，凡是齐飞章经手的项目，总是很完美，虽然现在很令他头疼。
孙岘：“你质疑感情发生的起点，但你联系上下文，就会发现江衍师这样一个人，因为安文而产生野兽般极其直接且热烈的情感，最后感情还是屈服于理智，我认为这是很美妙的前后对比。”
齐飞章：“不要你认为，要从顾客的角度出发，起点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指望顾客那么有耐心。”
孙岘：“问题是初期并没有不行，是你一个劲在这挑毛病，那你说，初期要怎么改。”
齐飞章：“爱情不是我的长项，我只提出疑问，验收成果，不负责给出解决方案。”
孙岘：“……”
孙岘无奈地对季青说：“安文的主演，不要光在一边脸红，过来跟我一起说服我们的顾问，不然拍摄会一直停滞不前。”
季青：“咳！”
季青的眼神左右闪躲，掩饰性地捏捏脸颊，喃喃说道：“总裁说得很有道理，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孙岘扶额半天，绝望地说：“那你来演一下，让我看看能怎么修改这一段，我可能有点当局者迷。”
这话让另外两人都露出古怪的神色，不约而同互相对视一眼。
在齐飞章拒绝之前，孙岘迅速说：“这只是演示，为了解决你纠缠不休的这个问题。”
这就没有理由拒绝了，齐飞章点头同意。
季青很犹豫：“不能找别人吗？”
齐飞章问：“你很不想跟我对戏？”
季青诚实地点头：“可以的话，确实不想。”
上一回把齐飞章当成钞能力，假装对钞能力早就芳心暗许的那场对戏，至今历历在目。每次回想起那个时刻，他就想原地螺旋升天，并让钞能力体会什么叫三百六十度凌空回旋脸着地，但他又不能接受优雅高贵的齐飞章三百六十度凌空回旋脸着地，总之就是无比难受。
看到这么抗拒的季青，齐飞章对孙岘打了个响指：“我现在就能开始。”
孙岘便对季青下令：“季青，职业演员不可以拒绝导演的合理要求。”
季青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和齐飞章站到衣柜前。
他不得不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直视齐飞章，后者上身只着一条衬衫，最上头的两粒扣子没有扣紧，衣领就这么松散地开着，露出锁骨和一部分胸膛。
季青不禁往后退，背撞到了衣柜，移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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