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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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得寸进尺

  总的来说, 齐月盈最近心情都还是不错的。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 朝政的问题她也学会怎么处理了, 与北狄的战局目前是僵滞状态,双方没有议和,没有停战,偶有摩擦发生, 但是大规模的战争却都不打了,因为双方都消耗太多了,打不动了,大家都需要休养生息。

  齐月盈得到的情报说,北狄准备在明年正月正式建/国,定都京都城,国号昌。

  但因为齐月盈上次斩杀北狄使者的事情, 所以北狄很大程度上不会再给大周送国书,而大周这边齐月盈也是绝对不打算承认北狄人的大昌国的。

  她自然知道, 北狄建/国是必然之举,她也知道, 无论她的态度多么强硬,短期之内,大周也是不可能彻底消灭北狄抢回疆土的。

  两国相争,拼的是综合的实力,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北狄,而是国内,她要想办法把大周治理好, 让百姓丰衣足食,让国库里粮饷充足,让人口快速增长,让各行各业都兴旺发达,唯有如此,大周才能在长久的对峙中,取得优势。

  此消彼长,她倒要看看只会游牧攻伐的马背民族建/国之后,又会怎么治理他们坐下的河山。

  待到富贵膏粱温柔乡彻底腐蚀了北狄贵族们的意志和身体之后,他们还能不能维持住如今兵强马壮的局面犹未可知。

  整体来说,最近她没什么大烦恼了,但是小烦恼还是有的,例如元冽。

  自从上次那夜之后,她和他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每次见到他,与他那双寒星碎玉般的凤眸对视时,她都会忍不住心跳异常,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躲闪。

  她不喜欢自己这种变化,这和她原本的打算背道而驰。她是太后,她不可能嫁给任何人,她也不打算养面首,元冽堂堂西域汗王,更不可能做她的面首。

  在她的构想中,她今后的人生里不会再有男女情爱,她爱过一次,被伤的肝肠寸断,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母亲说的没错,情之一字太苦,能不碰就不碰,她答应过母亲,不会再重蹈她的覆辙了。

  她会做好摄政太后,她会努力把大周治理好,她会把阿弥教养成一个好皇帝,然后等着完颜述律来自投罗网。

  送走阿弥之际,就是她把江山交给阿琮或阿臻两兄弟之时。

  无论他们谁登基,到时候都会追封父亲做皇帝,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替父亲完成了夙愿。

  之后,她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然的度过余生。

  对她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这过程中再多了一个元冽,多了与他之间的爱恨纠葛,那一切就太复杂了,她也未必能如愿把江山传给两个弟弟。

  但她不能赶元冽,甚至不能躲他躲的太明显,如果被他察觉到,他大概又要伤心难过变爱哭包了。

  不过元冽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想逃避的心思,她越是不想见他,他就越是勤快的入宫,他来的太勤,以至于她想尽法子也躲不开,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装成若无其事的与他相处。

  为了缓解尴尬,她最近每次与元冽相处,都会拉上锦绣,不批折子,不见大臣的时候,锦绣去哪儿她去哪儿,这样等元冽找来的时候,锦绣就顺理成章的存在了,她也就不会尴尬了。

  锦绣自然知道自己主子在躲什么,于是她也很配合,每次就算是元冽明示暗示让她离开,她也仍旧赖着不走,毕竟她的主子是齐月盈,又不是元冽。

  锦绣厨艺好,她最常待的地方是小厨房,齐月盈每天跟着她转,吃她做出来的各种美味小吃,吃的脸都圆了一圈,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毕竟她之前实在是瘦太多了,这下刚好补回来。

  除此之外,精于厨艺的锦绣还钻研出了一个意外之喜送给齐月盈。

  锦绣用番薯磨成粉,然后做成了一种和面条很类似的东西,锦绣给它起名就叫薯粉,这种薯粉煮出来晶莹剔透,劲道弹牙,用鸡汤煮了别提有多好吃了。

  而且这种薯粉风干后比番薯本身更便于保存,锦绣说放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而且便于携带,想吃了用水煮一煮就行,做军粮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果交由商队运送到海外或者西域,还可以赚得大笔的银钱,毕竟这东西成本低,除了加工过程复杂了些,其余哪里都好。

  元冽来的时候,齐月盈还特意让锦绣给元冽煮了一碗鸡汤薯粉,冬日里,热腾腾香喷喷的鸡汤薯粉,再撒上一把温泉边摘下的小香葱,配上花生碎、芝麻碎、榨菜丁、鸡肉丝,那滋味,真是别提多开胃,多提神了。

  元冽最近的心情比齐月盈还好,他吃过之后对锦绣的厨艺及才华大加赞赏,吹捧锦绣的同时还不忘捎带上齐月盈这个主子,全都是她教导有方,上行下效,所以身边才有锦绣这样的人才。锦绣最近是元冽着重讨好的人物之一,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和齐月盈相处的时候,锦绣能够识相点自己避开,齐月盈每次都拉着锦绣当挡箭牌,当他看不出来吗?

  于是,他还当场做了一首诗,赞美薯粉的诸多好处和美妙滋味,最后再用点睛之笔捧一把齐月盈和锦绣主仆,那殷勤的态度,逗的锦绣和齐月盈一起开怀大笑。

  元冽这个人就是这样,他情绪不稳定,所以生气发怒的时候是真吓人,但是当他心情好又愿意殷勤讨喜的时候,也是真的能把人哄的心花怒放,饶是齐月盈现在见到他就想躲,也忍不住又一次在他的攻势下忘了尴尬,忘了戒备,忘了拉开距离。

  做完诗之后,元冽还给了锦绣大手笔的赏赐,奖励她的做出薯粉这项功绩,还说要把卖薯粉的钱折成股份,送给锦绣两成给她攒嫁妆。

  锦绣赶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这番薯还是侯爷您带来大周的呢,我只是随便做做,误打误撞,我可当不得什么大功,这东西和做面条其实也差不多,就算不是我,别人多试几次说不定也就做出来了。所以股份什么的就算了,奴婢可不能要。再说了,这薯粉做起来其实还是挺麻烦的,需要磨,需要搅,还需要沉淀,最后再用刨子刨成条状,做下来其实很费时费力,算上人工,成本说不定就贵了。”

  齐月盈闻言,说道,“或者你可以去找程昊,让他给你做一个专门做薯粉的机子,织机他都能改良,做个薯粉机应该也不难。”

  锦绣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回头我就找他,让他给我做一个!”

  “程昊?”元冽还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皱了皱眉头,非常不喜欢齐月盈身边出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的人。他从小就知道,齐月盈出身高贵,父亲手握重兵,想要巴结讨好她的人实在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围绕在她身边。

  他以前就不喜欢这些人的存在,现在就更加不喜欢了。

  锦绣解释道,“是啊,程昊可聪明呢,说起来,他这心灵手巧的本事和侯爷你还有些相似。当初主子救他,也是因为觉得程昊像你呢。”

  元冽就把探究的目光看向齐月盈,等着她解释,于是齐月盈就把和程昊相识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当时确实是觉得他画的五轮漏刻改良图和你曾经画的有些相似,所以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说你是在东厂刑牢里遇到了他?你去东厂刑牢做什么?”

  元冽问起来就没完,他总觉得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人或事是他不知道的。

  齐月盈心里有点紧张,因为这就牵扯到洛修了,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机缘巧合,就去里面参观了一下。”

  锦绣很会看眼色,适时的把话题转移到薯粉机本身上来。。Y。Q。Z。W。5。。。。C***O***M#

  元冽:“不用麻烦别人,我给你们做,要不了多少工夫,只要让我亲自看一遍你们制作薯粉的过程就行。”

  “不必了,哥哥你还有有一堆事要忙了,既要帮我处理大周的政务,还要兼顾西域那边的各项决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侯府常常熬夜看西域送来的密折。你的身体要紧,还是不要为这种小事费精神了。”

  齐月盈婉拒,深深觉得今天不适合继续跟元冽说下去了,于是她道,“我想午睡了,哥哥要是没事,不如也回府休息吧。”

  元冽却道,“我送你回寝殿,顺便有点事想跟你说。”

  锦绣看了一眼齐月盈,见她默许,便也没有再跟上去。

  回到寝殿之内,元冽让她挥退宫女。

  她照做,已经彻底没脾气了,她索性看看他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哥哥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她端坐在贵妃榻上,一副要正儿八经和他谈话的样子。。Y。Q。Z。W。5。。。。C***O***M#

  “圆圆,我想问你,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不然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我?”

  他走过去,没有坐在她旁边,而是单膝着地,半蹲半跪在她跟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他借由这个姿势,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尽可能的避免给她造成心理上的压迫。他熟悉她,了解她,知道用什么样的姿态和语气最能打动她。

  齐月盈垂眸看他,无奈叹息,“我没有啊。你多想了。”

  “你有。”他的眼神里浮起了一层委屈的水光,所以他这是眨眼间就由哥哥变弟弟了吗?

  齐月盈闭嘴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还不承认?那好啊,我现在想在你寝殿里午睡,可不可以?”他无理取闹时也总是这样理直气壮,齐月盈都被他作的没脾气了。

  “不可以。哥哥真的累了可以回侯府,不远的。”

  元冽的目光更委屈了,“你看,你还说没躲我。以前我就可以在你寝殿歇息,你还能和我同床共枕,现在我要是让你和我盖一床被子,你一定不会同意吧?你还说你没躲我?”

  齐月盈:“......”她除了叹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道理他都明白,比她更明白,可是他就是不想讲理,她还能说什么。

  “你说话,总叹气干什么?难道你都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了吗?”他咄咄逼人,可是表情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齐月盈更加无奈了,“我说了你听吗?”。Y。Q。Z。W。5。。。。C***O***M#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听不听?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了一个面目可憎无理取闹之人?”

  他握着她的手,攥的紧紧的,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跑。

  她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他答得斩钉截铁。

  “所以,这就是我躲你的原因。你让我觉得恐慌,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元冽,当初你留下时,我们就说好了,以后就做兄妹,可你现在让我觉得......”

  元冽:“你觉得我得寸进尺是吗?”

  “难道不是吗?”她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你这样逼我又是干什么?你明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元冽,我们之间除了做兄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或者,有一天,你想跟我形同陌路?”

  “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形同陌路!我不是故意逼你的,你以为我好受吗?我原本也想安心和你做兄妹的,可是那天晚上之后......我也是人,我也是男人,我也会情难自禁,我也会心不由己。

  我本来就爱你啊,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因为你说不能嫁我,我就逼着自己压抑对你的感情,和你做兄妹,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在那样的亲密之后,你还觉得我能把你当妹妹看?

  我是凡夫俗子,不是圣人,也不是禽兽!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能认清你自己的心意。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哥哥吗?你会那样帮你亲哥哥吗?如果换做是阿琮阿臻,你也会那样救他们吗?”

  “住口!闭嘴!你不许再说了!”齐月盈快要被他逼疯了,“所以呢,我救你救错了是不是?如果不是当时你......”她说不下去了,又羞又怒的说,“所以,我们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不行吗?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干嘛非把窗户纸挑破!”

  “其实你不是不能接受我的对不对?你心里也喜欢我,我们从小就是心有灵犀的,圆圆,你别再逃避了好不好?我不求别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嫁给我,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我现在只想能和你两情相悦就好,我不奢求别的,求求你,坦诚面对你自己的心好不好?或者就当成全我这些年的痴心苦恋好不好?除了你,我这辈子真的没法接受别人爱上别人了,如果你不要我,就等于是逼着我孤独终老,你忍心吗?”

  元冽恳切的看着她,语带哀求,他生的是那样俊美,这番情话说的又是那样动听。

  换做别的心智稍微不坚定的姑娘,估计马上就会被他拐走了。

  但齐月盈只是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元冽,你当初留下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不赶你走,你就心满意足了。后来你又说,做兄妹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你又说,两情相悦就心满意足了。你心满意足的条件变的太快,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今天你想要两情相悦,明天你想要什么?后天你还想要什么?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我更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的感情不要再虚耗在我身上了,我们是有缘无分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想躲着你,甚至想彻底和你了断。元冽,哥哥,我是真的把你当亲人,别再逼我了好不好?我也求求你了。”

  元冽的性情向来偏执,她说了这么多,他什么都没记住,只记住了一句她想和他彻底了断。

  “你说,你想和我彻底了断?”

  她看着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骨节都开始泛白,生怕他再头疼,赶忙缓和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和你了断。我们就维持现状不好吗?你若觉得不能再兄妹相称,那我们就......”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元冽已经快速的站起身,一吻封唇,堵住了所有他不想听的话。

  他的吻一触即分,可是手却停留在她的后颈,固定着她,不许她躲,不许她逃,他就是要她完完全全的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弯着腰,几乎将她整个都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下。

  齐月盈眨了一下眼,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目光真挚的盯着她,“圆圆,你看,你不讨厌我吻你,对不对?如果换做是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对你这样做,恐怕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对不对?你想说服我,那你就要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你讨厌我触碰你吗?”

  她如实的摇头。

  元冽:“那我吻你,你觉得恶心吗?”

  她又摇头。

  一丝情/动的笑容绽放在他的唇角,“所以,你也喜欢我的,你还不明白吗?”

  齐月盈面色沉静,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显现。

  她推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目光冷静的与他对视,“的确没有恶心,也的确没有讨厌,可是,也没有喜欢,没有心动。”

  那丝笑容在他的唇角凝固,他的眼神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冰冷。

  “元冽,你让我如实面对自己的心,我面对了,我不讨厌你,我也没有喜欢你,我只是把你当亲人。你听懂了吗?”

  元冽深吸一口气,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给她分析,“你不喜欢的话,我压根就没法站在你的寝殿里和你说这些。你说没有心动,那是因为你早就把自己的心门关上了。齐月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又没有逼你嫁给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关在心门之外?我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让你不敢爱上我吗?”

  齐月盈垂眸,一滴泪不由自主的划过脸颊,“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我只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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