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友送饭到深山 大柏树上刻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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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后阜山上的树木、花草被洗去了灰尘,显得更加鲜艳,水灵灵的露珠在树叶上、花瓣上争相闪亮着。

星期天,王瑾瑜刚吃罢早饭,就把昨晚妈妈包的一篦子饺子放到锅里蒸了起来……饺子蒸熟了,她把饺子装进饭盒,又灌了一壶热水。她把早已准备好的红漆、红布、毛笔等东西装进包里,挎着包、拎着饭盒和水壶就向阜山走去。

王瑾瑜一路来到阜山脚下的一个泉水池边,放下饭盒,蹲下来捧起泉水抿了一小口,然后把水捧到脸上……她洗了脸起来,顺手掐了一把树叶,蹲下来用树叶蘸着泉水一下下擦去皮鞋上的泥土。然后起来从提包里掏出小镜子、小木梳。她一手拿着小圆镜子照着,一手拿着小木梳认真地梳理着满头秀发……王瑾瑜给自己化了淡淡的妆,然后起来抬头望了望高高的阜山,背上水壶,拎着饭盒就向山上爬去。

王瑾瑜来半山腰的一棵大柏树下。这个地方,她已经来过三次了。那三次来,她是跟踪欧阳玉宇,一次也没有让他发现。贺玉珍自从知道女儿爱上欧阳玉宇之后,她就怜悯起这个饿得浮肿的孩子。她叮嘱女儿,让她近距离地接触欧阳玉宇、了解他。妈妈给欧阳玉宇包了饺子,让她给欧阳玉宇送去。

王瑾瑜跟踪欧阳玉宇三次,三次就发现他担柴禾来到这棵大柏树下休息。今天,她来到大柏树下放下饭盒,掏出钥匙链上的水果刀在大柏树上刻起字来……字刻好了,她拿出一小盒红漆和毛笔,认真地把树上的字一个个描成红色。然后掏出一块红布,把红字包裹起来。做完这一切,她拎着饭盒跑到一个石头后面藏了起来。

欧阳玉宇一清早就翻过了阜山,他来到阜山东南脚下,在荒芜人烟的野山上割了一挑柴。捆好柴,他用扦担把两捆柴扎好刚送到肩上,肚里突然咕咕噜噜……叫了起来,顷刻间头脑一阵眩晕,两眼一黑“扑通”一声连肩上的柴禾一起摔倒地上……由于天不亮就跑到山上,没有吃一点儿东西……不知道他在地上昏迷了多久,被鸟儿的叫声惊醒。他醒来抬起头擦了擦满脸的泥土、眼泪、鼻涕……睁开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两手按着地弓着身子,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虽然站起来了,这会儿他两眼发黑、两腿发抖……他知道是饿的,他两手紧紧地掐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自言自语地问:“往哪儿去找点吃的呢?”

欧阳玉宇咬着牙担着柴从山上往下晃晃悠悠地走着。他累的、饿得两眼直冒金星,两条腿直打颤……眼看就要摔倒,他慌忙扶着路旁的老柏树把柴担放下来,然后靠到树上坐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王瑾瑜伸头一看:心里一惊,慌忙爬起来拎着饭盒向前跑去。她跑到欧阳玉宇跟前,听到他发出了鼾声,她的一颗悬到嗓子眼上的心才落下来。她悄悄地溜到树后,丢下饭盒,伸出双手一下子把他的眼睛捂住了。

“谁呀?我饿……的快要……死了,别……逗……我。”欧阳玉宇有气无力地说。

“哎吆!你又得了么丝(什么)病?看到你这个样子,心疼死我了。”王瑾瑜摸着他的脉搏学着李玉敏的武汉口音说。

“是李……医生啊!你咋……跑……到这里……来了?”欧阳玉宇迷迷糊糊地听到是李医生的声音就断断续续地说。

“昨晚我又梦到你了,哎呀……你还不知道吧,我早就给程老汉说了,让他给我俩当媒人。他说要我当面给你说,所以今天就找你来了。唉……我知道你星期天要来捡柴,昨晚我向领导请了假,今天来和你谈一谈……刚才我给你号了脉,根据脉象你快不行了,哎呀!我的命咋这么苦,好不容易看上你这个人,谁知你快要死了……”王瑾瑜哑着嗓子模仿着李玉敏的武汉口音说着放下他的手。

“真的……吗?我是站……不起来了,请您……到程伯伯……那儿给……我找点吃的……救我……”

“好啊!我给你拿吃的,你怎么谢我,嗳!现在去程老汉那儿拿吃的已经来不及了,根据脉相你……快不行了……”王瑾瑜抓住他的脉搏说。

“唉……”欧阳玉宇瘫倒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李医生……我……是不是……活……不……”

王瑾瑜看他真的接不上气来就慌忙打开饭盒捏了一只饺子放到他的嘴里……

欧阳玉宇闭着眼嚼着饺子说:“李医生: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唉……你也挺可怜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把你救活了,我俩就凑成一家好么?”王瑾瑜忍着笑问。

“唉……你看我……这个样子……要不是你给我送来吃的,恐怕就要死掉了,你人长得漂亮,又有医术,条件那么好,咋看上我这个穷光蛋了?我不敢和你谈恋爱……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医生。如果你真的不嫌我穷,一定要和我谈,那你要等到我毕业以后再说,你现在就快三十了能等着我吗?要是你能等我毕业,我就爱你一辈子……”

“没心没肺的东西,你饿得快要死了,吃着我喂到你嘴里的饺子还想着人家李医生。”王瑾瑜丢下饺子拧着他的耳朵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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