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十五岁过后曾在寒山书院求过几年学。
书院里只有休沐才放人回去, 初来他其实并不习惯，每到夜深时分就会失了睡意。宿斋建在半山腰上，远望都城，直至半夜窗外都能瞟见那些华灯高阁。
“纪寻，熄灯罢。”同窗揉了揉眼睛，一裹被子在床上看他发呆。
他嗯了声，便也将窗户顺手关上去，秋日里温差大。黑暗中只闻窸窸窣窣解衣上床的声音。
纪寻是前几天才回去一趟, 转眼他都十七岁了，或许是习武的缘由，他平日六艺当中御是班上最好的。若论打架, 寒山书院都可称霸。
如今他站在姜云生面前可以俯视她了, 若是将她逼在墙角，拿手一拦，姜云生差不多就被死死堵住。跟他捏着自己那只猫的后脖颈肉一般, 只能干瞪眼, 轻而易举就能制服。
愿望那一座四方城时纪寻的情感很复杂, 唯一的悸动被他压的死死。
毕竟圣贤之书不是白读的。
五更时分那位同窗起来憋不住起来小解，意外的发现同铺的纪寻人不在, 连带着他的被褥也消失了，他鼻翼翕动，嗅到空气里隐隐还有股淡淡膻味。
都是男人，澡堂里一起搓澡溜过鸟的人了，顿时就猥琐地笑了起来。等他系好裤腰带就坐回床上, 把自己珍藏的避火图塞到纪寻的枕头旁。
拍了拍他的被褥，该同窗闭上眼睛，一觉到天明。
而纪寻早起把东西塞回他枕头下面，脸色极为难看。昨夜做的梦实在令他感到羞耻，雪白的腕被他握住，他真的把人堵在了墙角树下，晴天白日里，日光照在她身上，肤色若雪，触之温软。梦里纪寻做了很多大逆不道之事，但一时畅快，醒后懊悔。
之前中秋书院放了假，纪寻难得回去。姜云生便带着他一起做冰皮月饼。那秀丽细白的手指仿若翻飞的蝴蝶，把糯米玩的不亦乐乎，粉嫩的指尖上沾了面粉，面颊上亦是。算起来她应当是二十岁了，大燕二十岁的女子孩子都有好些个，偏生她还是没有嫁出去。日日女扮男装出门算命，一点也不着急。
说好的让他养老，外人不当真，连他自己也是。
“云生晚上还出去吗？”做月饼的时候纪寻问了一句。
姜云生倒是摆摆手：“晚上九莲峰上的庙太挤了，今年回来跟你做月饼，哪儿还有时间去庙里头抢位置？今儿歇一天罢。”
她摆手时纪寻却盯上了她的手，脸微微红上了。原来是那日同窗私以为助他为乐，塞了一本避火图给他消遣。换了皮的书让纪寻猝不及防，翻了两三页后面如火烧，赶紧丢掉。奈何他记忆很好，竟夜里做了一场荒唐梦。
屋外有云遮了光，姜云生看了眼：“今儿下午约莫是要下雨，晚上定然凉爽。你去书院记得带上新衣。这一回去这些月饼若多了便分给同窗一些。”
她说着陡然觉得手腕一紧，原是被他抓住了。
清洗过的手抓着她的，细细地擦过她的指尖，也不知他为何如此认真。姜云生仔细想了想，确认他是没有洁癖的毛病，怎地今日如此？他的手常年习字篆刻，这般姜云生竟挣脱不得，只得一手扶着桌沿一边慢慢等他。
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粉嫩的像是花瓣，捏着她的手仿佛就是捏着猫爪子，纪寻仿佛找到新的乐趣，磨磨蹭蹭好久直到姜云生催他才猛然松开手。
这一来二去姜云生开始好奇：“手有什么好玩的？”
“上面有糯米和面粉，擦干净了才好。”纪寻避开她的视线，那张白净俊逸的脸上隐隐有一丝的不自在。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罢！”姜云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啧了几声手点上他的脑门，“日后你再如此小心了。”
纪寻茫然地抬起头，却见她已经转过身，那身道袍遮腰，他眼眸微沉，而后看向窗外。
她不喜自己这样子，若是她知晓了自己龌龊的想法那又当如何？
中秋夜里月如银盘，下午果真是下了一场雨，日落后格外凉爽。石板上还有水迹，他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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