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脑袋，瞧着天色约莫是午时了，肚子里一阵“咕咕”乱叫，锦雀转而换了一碗白粥，照旧是一勺一勺喂给我喝。
我抬了抬手，想接过来自己喝，谁知手才抬起来，只觉一沉，黑乎乎一物正套在手指上，可不是那枚墨玉扳指吗！
锦雀一笑：“你昨晚死活抓着这枚扳指不撒手，凤王取下来给你才罢休。”
我脸红了红，锦雀又说：“不只如此，你还非要我将凤翎钗取出来，半夜三更硬是让凤王替你绾发，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我怎么不记得？
锦雀拿了一面铜镜来，指着我额上一处说：“不信你瞧，那块淤青就是你昨夜不老实，绾发时一个劲儿地往凤王怀里钻，他一时躲闪不及，用凤翎钗给戳伤的。”
闻听此言，我“哎哟”一声咬着了舌头，嘴里一麻，立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手下一凉，又摸着一物，我掀开被子取出来，是一把青光凛凛的剑，剑身隐约嵌了一片小小翎羽，剑柄上还刻了几团模样俊逸的云纹，我又揉了揉眼，怎的是青雉？
那日天牢门前被我姐姐夺去，从此就杳无音讯的青雉，怎么忽然又回到了我手里，还有昨夜那个人，他身上怎么会有梅香……
我心口一痛，抱着青雉一口气跑出流华殿：“墨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你终于肯来了，是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只要你肯解释，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就算你要娶我姐姐，我也信你的苦衷。
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可是殿外海棠花开，织起密密的树影，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我喊得哽咽起来：“墨止，你出来啊，你为何不肯出来……”
我说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梦见你，都是骗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信了……
锦雀搀住我说：“昭白，你别哭了。凤王昨夜已经下令，鸾鸢城禁城三日，各处禁制比原先有增无减，再没有旁人能进来了。”
我怔怔抬头看着她：“禁城三日？”
她点点头：“是啊，凤王大婚，自然是要禁城的，鸾鸢城如今四处张灯结彩，你瞧，连流华殿也布置了红灯笼，过会儿就有人来扎红花、贴喜字，凤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就连你的嫁衣，也是早许多年前就备好的，金线密织的九十九只凰鸟栩栩如生。”
我怔怔然抱着怀里的青雉，脚下一软滑下石阶，裙摆铺陈了一地，再无力站起来。
锦雀吓得跪在我身前：“昭白……”
我兀自垂着眼说：“锦雀，我昨晚醉了，说的全是醉话，我……不能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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