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生帝命，无鸾伴珏琴
谣国国君高坐御塌，睥睨着眼前这年轻的大周亲王。
只见凤珏不卑不亢，清隽的身姿立于朝堂大殿之中，却浑然不在异国他乡落下气势来。
“不愧是当年威震扶国的镇国大将军，珏亲王果然有将王之风。”萧程昱捻须而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因为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陛下谬赞，凤珏此行，想必陛下已经心中有数，凤珏也就不多说了。恳请陛下助我匡扶大周正统，逼退暴君，还凤珏清白。”凤珏声音如洪钟，清晰的落入大殿之上的每个人的耳中。
满堂朝臣皆窃窃私语，史官落笔而录。
“肃静！”一旁的太监尖声道。
萧程昱佯装沉思，接着慷慨道：“驱除暴君自然是天下人的责任，朕亦当仁不让。好！朕便借你十万精兵助你复国，匡扶大统！”
“只不过，朕有一个条件。”那萧程昱话锋一转。
凤珏早就料到此情，便也不作声色，淡然道：“陛下请说。”
说话的却是谣国的老丞相，他被萧程昱示意上前道：“谣国助你功成之后，大周从此和谣国划江而治，且对谣国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凤珏听罢，不怒反笑，喑哑着从鼻尖里发出几声讪笑：“呵呵。”
开始一直站在一旁敛衽不语的萧璟也不禁抬起了头看着那御塌之上他的父皇。
这谣国国君恐怕已经丧心病狂，竟然胆敢让大周与之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如果答应他，这本是大周皇族权贵之间的纷争，瞬间就转变成了丧权辱国割地求全的奇耻大辱！
“你笑什么？”萧程昱连问。
“陛下胃口真是大啊，十万大军助本王复国，不仅要划江而治，夺我广阔江南富奢之地，还要我大周向谣国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唔，本王认为不妥不妥啊……”凤珏讽刺。
“有何不可？”那老丞相又上前道。
“凤珏好歹是大周亲王，受万民敬仰，吃天下米粮，大周百姓便是凤珏的衣食父母。如今为了要夺回本来属于本王的东西，要牺牲江南一带国土不说，我大周赫赫中原霸主，竟然要向尔等穷乡僻壤的小国俯首称臣？本王若是答应，恐怕大周的先帝们都要被气的从皇陵里头活过来了！”凤珏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
“大胆！”殿外的侍卫即刻拔刀而上，刀尖指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大周亲王。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的沉重起来，朝臣们纷纷两边避散。
萧璟即刻挡在凤珏身前，眸光中划过杀意，厉声喝道：“御前拔刀，你们是活腻了么？”
凤珏却岿然不动：“陛下，凤珏来到谣国，必定做好了不能活着回去的打算，难道凤珏会惧怕你这刀剑相向么？何况，如果陛下在谣国杀了本王，虽道我们关系如此二话，万一以后大周女帝以后心血来潮，欲征伐谣国就用上为她皇妹报仇的旗号，你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是么？”
“朕亦可以将你押送给大周女帝，听候她发落！”萧程昱眸光中划过一丝阴冷。
“呵，陛下这是要挟我么。本王自信曾经积善积德，恐怕陛下的队伍还未及燕京，就被半途覆灭了。”凤珏迎刃而上。
“哈哈好气魄，朕佩服王爷的勇气，你们且退下。”萧程昱哈哈一笑，知道这招硬的不管用，接着软口道：“可你若不答应，你拿什么复国？”
“如果陛下真的不愿助本王，那凤珏也只能重归大周，寻找当年旧部替我复国。”
“王爷恐怕太过天真了，现在大周都是女帝的耳目，你寸步难行，何况，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会帮你？”
“即便如此，本王也不能带谣国的兵马，攻打我大周的子民之后，还要割地为臣。陛下啊，本王适才想通了一件事，凤珏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弃大周百姓于不顾啊，否则就算凤珏事成，坐拥天下，也不会得到百姓拥戴，只是又一个大周暴君。所以，陛下，此行借兵一事，就此搁下吧，还望陛下恕罪。”凤珏叹道。
“王爷可想好了？”萧程昱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
“有一句话叫做，弃利不弃名，不伤百姓一人。”
凤珏眸光澄澈，嘴角勾出一抹安逸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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