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的一年
“下午一起去钓鱼，好不好？”黎母提议。
黎家老宅所在的这座山，背阴处有一个野湖，黎家人每年年夜饭桌上的鱼都是从那里面钓出来的。久而久之，钓鱼也就成了每年过年时必做的一件事情。
“原本我想着到过年的时候，我们两家人见一见，把你们俩的事情定下来，哪知道调令突然就下来了。只能跟你提前过个年，”黎母含蓄地笑着，“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一定要跟你们家人打个视频电话，见一见，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定下来。”
梁淼也腼腆地笑了笑，心中却是十分欣喜，嘿嘿，被婆婆喜欢了？
整个下午，四人在已经冻得很厚的冰面上支起小板凳。
黎清在冰面上凿开一个圆洞，四个人团团围坐在圆洞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钓鱼，嘴里哈出白白的雾气。最后，收获其实不多，仅仅五条鱼，但是大家却欢声笑语地回了家。
吃过晚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中央电视台的元旦晚会。到了九点多，黎清便催促着自己不服老硬要熬夜的父母去睡觉。
黎母难得展现出她任性的一面：“你爸和我要等到新的一年。”
黎清无奈，梁淼笑了笑，靠在他肩上看电视。两个人的手很自然地握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一般。
随着电视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地播放，时间无声无息地推移，凌晨的钟声突然间敲响，电视屏幕上的主持人用激情饱满的声音说着“朋友们，2018年已经到来了，让我们说一句‘2018你好’……”
梁淼能感受到黎清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新年快乐。”
这句话不像是普通的祝福，更像是承诺，带着一种珍重。
梁淼的心像被蜂蜜浸透了，甜丝丝的。
“你也是。”她亲了亲黎清的脸颊，也向他许下同样的承诺。
“淼淼，你妈妈和你爸爸喜欢什么样的，”黎清手上提着一套西装搭黑色风衣、一套卫衣搭驼色风衣、一套高领毛衣搭灰色风衣，“你看这第一套是精英型的，第二套是阳光型的，第三套是暖男风格……”
梁淼看着黎清纠结的样子，心中不禁幸灾乐祸，我当时花了整整三小时才决定好我要怎么穿，你还在一边站着旁观，没有提任何建设性的建议。我今天也要干一样的事情！
“都挺好的，但是第一套吧，像是去谈生意，不好。第二套吧，你这卫衣不好看。第三套吧，我怕你冷，就一件高领毛衣……”梁淼装作十分苦恼的样子，给黎清提意见。
黎清好像更慌张了，挑来挑去，最后穿了一件高领毛衣，紧身的黑裤子，外面罩了一件厚厚的棉服。普通人穿厚棉服可能会显得臃肿，但是黎清要身高有身高，要打长腿有大长腿，最重要的脸也很棒，所以他穿上了之后仍然很惹眼。
“挺帅的，特别像韩剧男主。”梁淼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两人便踏上了跟梁淼会S省的L市过年的路途。
梁淼在和黎清交往两个月后就如实告知了父母黎清的存在。梁父和梁母都是社会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得知自家女儿找了一个互联网的新贵，难免又好奇又焦虑。
在梁淼把黎清正式带回家之前，梁母和梁父就已经通过视频电话跟黎父、黎母，和黎清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尤其是黎母和梁母，她们在黎父和梁父还在客气地商业互吹时，就没能免俗地互相交了一个小时的家底，把自家孩子从穿尿布时期的黑料到目前最新的黑料全爆了一遍。接着两人满意地商业互吹到黎清和梁淼脸快要挂不住。然后两人终于走了点心，把自己对未来两人生活进行了无止境的担忧。最后，黎母和梁母都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两人对孩子的心思可谓一拍即合。
视频通话一共长达四个小时，结果是黎母和梁母都对自己的亲家十分满意，黎父和梁父在一边听得面面相觑。黎清知道了梁淼幼儿园时画花了教室的三面墙，梁淼知道了黎清小学时召集全班男生拯救世界最后引来校长镇压。
L市虽然气温不如B市那么低，但是当地气候湿冷，走在街上整个人都像是处在冰柜中，梁淼刚出机场就被冻到了，冲着空气打了几个喷嚏。黎清连忙找了一条格子围巾给梁淼围好。
快步走过来迎接自家女儿和未来女婿的梁母一抬眼就望见了这一幕。之前她就已经承认黎清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因为没有见过真人，心中还有些许忐忑。现在她亲眼看见了。
梁母笑了笑，嘴上却埋怨道：“怎么穿这么少，太久没回来就把这里的天气忘了？”
“我爸呢？”梁淼抱了抱自家母亲，问道。
“伯母好。”黎清拘谨地笑着，像个笨头笨脑的傻小子。
“他在车里呢。”梁母帮梁淼拎了一些东西，黎清见状赶紧抢过来，于是他身上全是大包小包，梁母和梁淼倒是一身轻松。
梁父在车内悄悄关注着这一切，见状，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梁母家，也是如此，心中忽然有种同病相怜加上“我是你的前辈”之感。梁父从车里出来帮黎清把大大小小的东西塞进汽车后备箱。四人坐上车，朝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相比起黎清的家，梁淼家亲戚就要复杂很多。每年在哪家过年是轮着的，今年就刚好轮到一大家子在梁淼家过年。
梁淼一年前给父母买下了一套300平方米的大平层，黎清跟着梁淼一家子进了家门，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到了。中年人、青年人、少年人、儿童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上上下下将近二十口人。
黎清进到客厅后，还没来得及分发拜年礼，他就立刻受到了查水表的待遇。
“小黎，做什么的呀？”
“小黎，父母做什么的？”
“小黎，今年年终奖拿多少？”
黎清：……
梁淼悄悄凑到黎清耳边说道：“你照实说就可以了，他们都没把你和‘黎清’联系在一起。”
黎清：……早知道我就答应某金融周刊的拍照了。
“我做点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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