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尔默嘴里迷糊着混沌了一声便很冷静的道，“醒了？”
申宥有些有力的“嗯”了一声，慢慢正起了身体就侧着头没再动，面上已经全是清醒。
“怎么？”尔默见他一直没动问道，“脚麻了？”
“嗯？”申宥转过头看她，“做了吃的？”
尔默往刚刚他看的大致方向也看了一眼，那里亮着盏操作灯，点头道：“嗯，让时帅给送的材料。”
他这里看上去大而设备齐全，是他专属的，应该和他家也差不了多少，但这厨房区却是非常的酒店。
申宥扬了眉，似是有点小惊讶，笑道：“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起来吃吗？”
“嗯。”
申宥的腿确实是麻了，略缓了一下才慢慢的跟在尔默后面走到了灶台边。尔默已经在灶边揭开了锅盖，热气腾腾扩大又消散，带出的粥香却是越来越浓郁。
不需要再往前半步，只站在餐桌对面，申宥就能确定是皮蛋瘦肉粥。
“还有薄脆？”
尔默回头，见申宥正从外侧越过料理台伸着好的那只手拿过那盘薄脆往餐桌上放，难得给了一个俏皮不行的吐舌表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却一点没有那意思，只听她道：“其实我就想试试时助理灵不灵。”
天知道她其实多觉得男助理给买奶茶这事儿稀奇。
哗啦啦——申宥差点没把薄脆片片们都抖到地上，憋笑憋的。
尔默是六根手指头挂着敞口靠着勺的锅，四根手指头捏着两个碗，一把走到申宥对面的，走近的时候还没忘给申宥个眼神。
申宥收到眼神，似是十分熟练的从餐桌边滑了块垫子到中间，锅紧接着就落在了上头。
那锅果然就是皮蛋瘦肉粥，皮蛋棱角分明的被分成小颗，瘦肉被砧成点状小粒，米粒挂着米糊剔透的、皮蛋挂着米糊晶莹着。这是尔默做的？不，至少不是多年前的那个。那年那锅皮蛋瘦肉粥是什么样的来着？一坨坨？烂烂的？反正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尔默怎么说的来着？
尔默把两个碗都摞在自己跟前，对面残着一只手的人看她随意拿勺子在锅里搅了两下盛了一碗又扒了些薄脆后才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申宥等尔默给自己盛了低头就准备吃的时候，也低头吃了第一口。其实他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吃过皮蛋瘦肉粥，那年那锅的味道即使现在这口包在嘴里也记不太清了。
岁月即使水过无痕，但终究还是冲走了什么，留下的空白不仅是分开的这六年，残缺的不仅是分开这件事。
但当醒来闻到的那一瞬间他就是知道。
哦，那时候尔默说，下次做肯定就和外面吃的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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