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杀青宴的桌前，他都还有些魂不附体，恍惚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破布袋子，里头裹着的全是松散的烂棉花，手酸得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兴许是累极了，竟然累得没了食欲，稍微一闻到点肉味都会觉得恶心。
可惜某些人就是鸭子死了嘴硬，愣是不想让人家觉得他不对劲，但肚子里毕竟没一点存货，更不敢喝太多酒，走投无路之下只好用了个损招——三寸高的玻璃杯，只有杯底那一层是野格，然后兑了满满一杯红牛。
反正夜黑风高，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然而有些人看着老实，内里油得跟抛了光似的——有些人貌似机灵，却出人意料地实在。
比如说让他们一群人车轮战术灌趴下的莫思远同志。
莫思远喝酒是真实在，再加上今天杀青宴心情格外好，说让干就真干得一滴不剩，其结果也当然不出所料，再海量的人也经不住这种不要命的灌法。
江宁不过离场透了口气，前前后后十分钟都不到，回来的时候莫思远已经趴地上了，关键这人还不是老老实实趴着不省人事，也不知是受了哪门子委屈，居然抱着凳子腿抹起眼泪来。
周围一群人手忙脚乱，莫思远就像是一坨强力浆糊，结结实实地裹在凳子腿上，扶也扶不起来，劝也劝不动，冯秋风冲着几个正准备举起手机的小年轻吼道：“拍拍拍，拍什么拍！”
宋明瑶端了碗温水蹲在莫思远旁边，想拍拍他让他好歹喝一口缓缓劲，谁知他仿佛成了某种软体动物，轻轻一碰就缩得更紧。
“莫导，莫导您快先起来……喝点水吧，莫导……”宋明瑶手足无措地抬起头看向刚走过来的江宁，“前辈，这……”
江宁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莫思远酒品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江宁十年前就见识过，早已见怪不怪。
“没事，他就是这段时间压力有点大，让我来吧，”江宁把碗从宋明瑶手里接过来，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莫思远的脑瓜顶，“别哭了，丢死人了，赶紧起来回去睡觉。”
莫思远哭得满脸“梨花带雨”，肩膀都恨不得直抽抽，鼻涕眼泪全糊在可怜的凳子腿上：“……难受……”
江宁：“哪难受？”
莫思远把脸埋在凳子底下的阴影里，哭得嘴都瘪了：“哪都难受……”
“怎么了？”江宁手掐到他胳膊底下打算把人架起来，“起来我看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