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贵妃醉酒
皇贵妃陪着三皇子一道用午膳,又照顾迟应闻睡下,坐在床边端详小外甥的脸。
总觉得最近蹊跷之事频发,细细串来,先是大皇子被莫名其妙赐婚,再是三皇子突然病倒,为何如此巧合?
许琰之让落桐殿贴身伺候三殿下的大丫鬟把太医的药方抄写一份,又反复叮嘱吃穿用物回回需用沸水煮过才可使用,再次坐回迟应闻床边。
这是姐姐留在世上的亲骨肉,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迟应渡与迟应闻。
迟应渡太子被废、又遭人暗算落下病根儿时,他正准备考科举步入仕途,也是一纸诏书彻底将青云路颠覆。后来知晓迟应渡的事情,只恨为何入宫未再早些,否则小蔚深也不必遭如此的罪。
思绪纷飞便不知回神,直到被迟应闻紧紧抓住双手。
许琰之连忙去瞧,只见三皇子喘息不匀,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他凑近去听,顿时眼泪滚下来。
迟应闻喃喃的:“母后,母后!别走……”
许琰之轻声细语哄了几句,继而捏了捏眉心。
眉心红痣愈发红艳,像是落了一滴血。
他待迟应闻睡安稳后才起驾回宫。
雨已经停了,天儿是明亮的湛蓝,白鸽迅速掠过一排肥胖的麻雀。
瑞王府棋局正酣。
迟应渡张弛有度,输输赢赢,总让着病秧子王妃。
僵持着,晏濯看一眼眉头紧锁的迟应渡,把手中棋子扔回棋盒内。
“不下了。”晏濯往软塌上一倒。
小崽子总让棋,还当他是三岁小孩儿看不出来。
迟应渡只当晏濯乏了,把点心碟子往他那推一推。
晏濯半眯着眼,压下疑惑。
臭棋篓子棋艺不精,眼光却是极其毒辣,王爷在棋盘上分明次次都能赢他,却在赢局将定时陡然落下出乎意料的一招烂棋,表情如常,微微笑着望他。
还有那句玉山别后而今见。
朝夕相处,从成亲之时到一同对弈,迟应渡始终将分寸把控得恰到好处,事事上心,除了偶尔撒娇耍赖,是真的熨帖。
甚少有人这么对他,温暖得令人贪恋。
却不敢再靠近了。
肩上压有担子,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许多事务齐齐涌进脑内,穴位突突直跳。
好在迟应渡未问他要出府做什么。
看着人眼神迷离,迟应渡开口喊了一句:“如珩。”
晏濯哼上一声算是应了。
屋檐往下淌水,瑞王殿下就着滴答声同王妃说话。
“国公府送来拜帖,说是对不住你我,辅国公要登门拜访,你想见么?不想见便推掉。”
晏濯双眼依旧半张不张的:“无非就是求着不愿分家罢了,还嫌上回不够难看,不见。”
迟应渡点头,小啜一口茶水。
江远叩叩门,喊句王爷。
得到首肯才进书房,将刚从白鸽腿部取出来的字条递上去。
先前王爷便未避讳王妃,江远便长记性,除却主子额外叮嘱过的,有时送消息碰上晏濯在,行个礼便继续同主子商议了。
是皇贵妃抄下来的太医药方,让迟应渡找人看一看。
常住深宫,不得不谨慎。
江远问:“用不用送去同和堂?”
迟应渡细细看了遍,将药房递回去:“送。”
他略通医术,可毕竟不是大夫,还是让关迢瞧一瞧为妙。
江远带上门离开,王爷瞧见王妃的模样心便软了。
晏濯用完午膳喝过药未午休,这会儿快入定了,眼睛眯着,手支撑着头,绵长地出气。
迟应渡勾着唇角,用柔情目光将人上上下下看个遍。
暮色愈沉,便入了夜。
康乐帝今儿未掀牌子,宫人们抬着辇车,往凤仪宫方向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
唱腔婉转,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抓耳。
迟怀安半阖的眼睁开来,抬首示意辇车停下。
江福海喊:“皇上?”
迟怀安摇摇手,示意莫说话。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好一出贵妃醉酒。
迟怀安神色淡淡:“比得上太后的戏班子了。”
江福海笑眯眯的:“皇贵妃的嗓子自然是没得说,皇上?”
康乐帝把玩着手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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