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温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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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温情脉脉

  孙氏短短功夫被置得无比难看,午膳时都未见人,晏行方顾不得管,只叫人把饭菜送入房中。

  等着国公爷为自己做主的继夫人只见餐食不见人来,顿时又气又委屈,忍了半天的泪好比断了线的珍珠,滴滴溜溜就滚下来。

  大丫鬟赶紧递帕子给她擦眼泪,孙氏正抽泣着,听得外面一句:“娘!”

  她忙将眼泪擦干,扯出来个笑,应上一声。

  进来个十来岁的少年,勉强算得上是周正,只是脸颊满是星星点点的黑痣。

  他手里还拿着风筝,正要说话,瞧见她眼圈儿红上一片,便问:“娘,你怎么了?”

  “晏濯今日回来,处处针对,娘在这个家是半分地位都没了……”孙氏说着又开始拿帕子点眼角。

  少年的脸顿时涨红,把风筝一丢,直接跑去前厅。

  孙氏急了,忙让大丫鬟去追,怕自己儿子说错话。

  迟应渡与晏濯正要告辞离开,身后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晏濯!你一个瘫子凭什么欺负我娘!”

  “晏一!不得无礼!”

  晏行方忙呵斥小儿子,如今的晏濯已是瑞王正妃,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还指望瑞王多多照拂国公府呢。

  与晏濯不同,晏一是被宠着长大的,无法无天,晏行方对这个庶出二子简直是要顶到头上供起来,不打不骂,今儿是头一回大声呵斥。

  晏一把这些通通算到晏濯头上,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便要冲上前去拉扯:“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晏濯神色淡淡,嘴角甚至还勾了个嘲讽的笑。

  晏将军沙场上滚出来的统领,岂是四肢不勤的纨绔子弟可比的?

  未等晏一近他的身,江远便用剑鞘将人挡开,不费吹灰之力。

  再一再二再三,晏一挣脱下人上前三次江远便挡了三次,踢皮球似的。

  迟应渡饶有兴味地观赏片刻,转向脸上五颜六色的国公爷,问道:“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国公爷就是如此教育子女的?真是令人敬佩不已。”

  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是云泥之别。

  在场的人都知晓晏濯由武阳伯栽培,而晏一是辅国公晏行方亲手教导的,就教导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晏行方不知如何应答,接二连三出岔子,他想去拉晏一,奈何被瑞王亲卫挡了个严严实实,手都哆嗦上。

  晏一瞪大双眼,要不是有下人拉着口水能喷到迟应渡脸上去——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国公府撒野!”

  晏濯没忍住,憋了许久的笑意终于释放,说话时他仍旧在笑:“蔚深,我二弟问你是何人。”

  迟应渡冲他笑了下,随即上前一步,拱手道:“本王姓迟。”

  晏一的脸陡然一白。

  迟,皇姓!

  自称本王,便只有封王的大皇子迟应渡!

  晏濯已从国公府出去多年,晏一爱在外头撒欢儿,并不在乎这个大哥的生死,得知晏濯不能行走还被赐婚给男子时甚至还拍手叫好。

  今儿是彻彻底底翻了船,还受瑞王一礼,大难临头。

  瑞王殿下是不火的,难听话听多了,瞧见晏一这副模样只觉好笑。

  晏濯始终挂着淡淡笑容,挑起的嘴角像一把锋利弯刀,审视着这场闹剧。

  “大公子!大公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个丫鬟,孙氏支使来找晏一的。

  晏濯闻言向她望去,晏一不耐道:“喊什么!”

  唤的不是晏濯,迟应渡眉头一皱:“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如珩?”

  晏行谦答道:“自然是的,除却如珩还能有别人么?”

  晏行方的脸是里里外外丢了个干净,这么些年过去,都自然而然地将晏濯忘了,甚至把晏一称呼都换掉。

  辅国公将那没眼色的丫鬟撵走,皮笑肉不笑的:“晏家的家事,王爷还是暂且不要管了罢。”

  人精儿国公爷给气得都不动脑子了,午膳时还拉着人说好话,眼下这又将晏家与瑞王撇了个干净,意思是晏家的事儿轮不着瑞王殿下您一个外人插手。

  生生给迟应渡气笑,正要开口,晏濯碰了碰他袖子,瑞王殿下便缄口不言。

  “父亲,”晏濯从进门来没说过几句话,也不怎的喊过晏行方,这一声将所有人视线都吸到他身上。

  “儿子常年在外征战极少回府探望,尽忠却不能尽孝,父亲怪罪也是人之常情。”

  晏濯扫他亲爹一眼,继续道:“可我不曾想到,父亲连长幼有序都抛之脑后,是不打算认我这个长子了么?”

  “从边关回京以来,全府上下全当晏濯是个死的,”他说这话时声音冷上几分,凌厉双眼缓慢扫过众人,继而笑了声,“如今已到这地步,父亲要分家,儿子也只能遵从。”

  晏行方差点儿跳起来,他从没想过要分家,他这一辈分过后国公府便不如祖上,若是再分资产起码要少上一半!

  “胡闹!怎能说分便分!晏濯,你伤的可不是脑袋!”他几乎恼羞成怒了。

  “可如珩伤在何处也不见大哥你这个亲爹曾关心过半分。”晏行谦接一句,阮氏紧跟其后:“大哥怕是连如珩的生辰都忘了罢。”

  晏行方的所作所为他们有目共睹,既然提了分家,便顺手浇上一把油。

  “要也只要我应得的一份,父亲莫担心,玄武街的那几间铺子与欠我的嫁妆,给了便是。”

  反正是嫁入瑞王府,嫁妆便嫁妆罢。

  玄武街的铺子是旺铺,银子能收不少。摇钱树被惦记上,晏行方气极,指着晏濯鼻子骂:“你这是!这是!”

  剩下的话未说出口国公爷便两眼一翻,身子瘫软向后倒去。

  顿时忙乱一片,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顺气,防止晏行方真气死过去。

  晏濯脸上没多少表情,父子情本就浅薄,让晏行方再磨一磨,什么都不剩下。

  这场闹剧以晏行方气昏告终。

  迟应渡推着晏濯往门外走,抱他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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