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知之明
关于瑞王府刺客一事康乐帝龙颜大怒,说是继续追查中,不日便会设卡限制京城出入,定会给个交代。
毕竟是天子脚下,瑞王身份尊贵,这般做法无可厚非。
帝后又关怀几句迟应渡的伤势,让太医来瞧了瞧。
假伤瞒天过海,见瑞王白着张脸眉头拧结,太医不敢乱碰,写了张补血养气的方子,开了罐药膏。
从凤仪宫出来,被赏了不少东西。二人又前往慈宁宫准备陪太后说会儿话。
江福海奉命一路送他们至宫前。
慈宁宫与凤仪宫不同,太后吃斋念佛,整日净手焚香,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烟火气。
等见不着江福海的影儿了,迟应渡迅速脱下披风搭在晏濯身上,又摸了摸他的手心儿,冰凉冰凉,忙揣自己手间暖着。
“冷?”
晏濯睨他一眼,生硬地将手抽出来。
“如珩,我……”迟应渡正要开口解释,听得一声“皇兄”。
迟应闻刚从殿内出来,冲他们扬了扬手:“皇兄!皇嫂!皇祖母让你们快些进来。”
晏将军被三皇子这一声“嫂嫂”喊的眼花,但的确没喊错,只得微笑回礼:“三殿下。”
迟应渡回:“就来。”
他蹲下身子,不由分说把晏濯的手继续揣自己手里,用体温给他暖手,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冷落你。宫里许多双眼睛盯着,江福海就是父皇的眼睛。都知晓你是对这门亲事万分不满的,若是太过亲密不知还会多多少流言蜚语,话难听得紧。事先没告知你是我疏忽,”
他说完抬起头望向晏濯:“晏兄,珩哥儿,你原谅我一回罢。”
甚至还拉着晏濯的手摇了摇。
他们这是在树下。天儿好,微风轻吹,枝头扬了些桃花瓣儿,纷纷洒下来,落了迟应渡满肩。
好看得过分,晏濯差点儿一头从轮椅上栽下去。
兵来将挡,晏将军发现自己拿这人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罢了,他想,我是兄长。
“好好好,太后与三殿下都在等着,别晚了。”晏濯从他手中抽回来,迟应渡手热,暖得他手心儿都出汗。
连脸都烧烫。
迟应渡这才安下心,推他过去。
温太后头发灰白,坐在主位上,不戴多少首饰,只有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见着他们,笑得慈爱:“老三说你们在外头说了会儿话,也不嫌冷。”
“皇祖母这是怪孙儿了,”迟应渡行了个礼,“给皇祖母请安。”
晏濯也同他一道:“给皇祖母请安。”
免了礼后她冲着二人招招手:“来。”
迟应渡正要迈步过去,太后又道:“不是你,是征北。”
晏濯没跟太后有过过多接触,只知晓这位虽说吃斋念佛,其实也是位有些手段的主儿。
迟应渡笑一笑,拍了拍晏濯的肩膀,推他过去。
在慈宁宫用不着遮遮掩掩,迟应渡差嬷嬷去灌个汤婆子来,塞给晏濯抱着。
太后拉着晏濯的手,和颜悦色地问他:“哀家只知晓你封征北将军,是晏家的孩子,名儿是什么?年方几何?”
迟应渡与迟应闻并排坐在软塌上,掀茶碗的动作一顿,回道:“单名一个濯,表字为如珩,二十有一。”
“什么话都让你接了,”太后道,“瞧你护的,哀家问他呢。”
茶碗也盖不住瑞王嘴角的笑意。
太后也是说了不少关怀话,但比皇帝皇后贴心多了:“若是阴天下雨时伤痛复发,用艾草泡一泡,方子蔚深有,刚好你们能一道儿……”
晏濯正不解迟应渡为什么要用艾草泡浴,就听他喊了声“皇祖母”。
太后止住话头,转而说道让他们有空就来陪自己说说话。
“君就常来陪哀家玩一玩,就是时常不见景行与光烨,光烨前些日子还从江南递了枝桃花回来,还让哀家好生养着……欸,蔚深,听闻景行还去你们府上探望了,如何?”
迟应闻眉头一皱:“他去干什么?探望嫂嫂?”
“是我。”迟应渡说。
“哥,这是怎么回事?”迟应闻急了,一把抓住兄长的袖子。
他被瞒得严严实实,迟应渡不让太后告诉他,此时此刻也只能吐露事实。
了解来龙去脉后,迟应闻几乎快将茶碗捏碎,看着迟应渡的伤处,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好了好了,瞧你这委屈样儿,”瑞王殿下揉一把弟弟脑袋,“小伤而已。”
语气柔和,带着包容与宠爱。
晏濯总算是知道瑞王照料人的熨帖是怎么练出来的,兄友弟恭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迟应闻十分依赖迟应渡。
怎么一到自己面前就耍赖?
小崽子,晏濯腹诽一句。
“皇帝那边已经有反应了,”太后转了转手上的佛珠,语气淡淡,“哀家该管还是会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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