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忽然站了起来。
我以为是现在就要求婚，连忙咽下嘴里的那块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隔着餐桌对他笑。
他却只是说：“我给你弹首钢琴曲吧。”
沈自蘅弹钢琴的样子很优雅，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钢琴曲像流水一样倾泻出来。
他时不时看我一眼，我对他笑，他看见了，就会一怔，然后笨拙地弹错一两个音，只好无奈地摇头失笑，专注在钢琴上。
我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酒Ye，冰块在杯壁里碰zuang，反s着幽幽的月光。
正要把酒杯送到cun边，那杯糅合了月s和玫瑰s的红酒，就被一只软软的手夺走了。
酒Ye溅出来，洒在了洁白的餐布上，我的视线就落在那里，停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抬头看来人。
言郁的眼睛还是水汪汪的，他委屈的时候，用眼睛表达的q绪，比任何语言都要直白。
“你要跟他结婚了，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
“我哥，还有蒋明丞，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弹钢琴的声音停了下来，沈自蘅坐在琴凳上，神s有一半都隐在阴影里，辨不清喜怒。
但我知道他在看我。
言郁也在看我。
昨天刚恢复记忆的时候，除了迷茫，更清晰的q感，就是对言郁的愧疚，但我今天考虑了一整天，连烟都cou掉了一包半，差点没把嗓子给熏坏，最终只得出了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就是将错就错。
我固然对不起言郁，但既然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就没必要再对不起另一个人。
沈自蘅这几年太苦了，我不想再伤害他，不想让他真的，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住。
“小郁，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我说着这些自己都觉得苍白的劝we：“等你以后喜欢上别人了，才会发现，我根本配不上你。”
言郁怔怔地看着我，红红软软的cun微张，却没发出声音。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身跑了。
沈自蘅重新坐回来，跟我一起看着言郁离开的背影：“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怕沈自蘅怀疑我通风报信，立刻撇清关系：“不是我告诉他的，不信把手机给你查。”
“不用。”沈自蘅道：“我信你的。”
他甚至没问我跟言郁说了什么，只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腕表，起身道：“你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沈自蘅离开之后，我也站了起来，趴在栏杆上吹风。
有一个人站到了我的旁边，身形挺拔如松柏，我半阖着眼睛，用余光扫了一眼，看见是言翰。
我浑身都僵硬起来，慢慢直起了身子，不敢再看他一眼。
无论记不记得言翰，我都还是抵抗不了他，一次次为他的冷淡着迷。言翰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冷眼旁观着我为他神魂颠倒、为他背叛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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