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轻了，我从自己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行到半空，我看见那些跑过来的警察对着我的尸体皱眉，然后让人将我的尸体带走。我还看见那群跟我交易的家伙被警察带走。
火拼的现场一片混乱，而我就飘在半空，冷眼看着这一切。
以前我不知道人死之后真的有灵魂，我也不知道灵魂实际上是没有眼泪的，我更不知道虽然是没有肉体的灵幻，但却能够感受到真实的心痛，而且那痛深入骨髓。
我看到我的母亲抱着我的骨灰盒，哭的撕心裂肺，她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她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了沈慕白的身上。她狠狠地给了沈慕白一个耳光，朝着他怒吼，“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死了他！”
我看到沈慕白惨白着脸，他的脸色很难看，面如死灰，那双眼睛也是空洞而无神的。可是他的眼眶却没有泪水。
他像个木偶一样站着，任由母亲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你滚，你滚，你滚……”母亲仿佛只能说这两个字。
我那许久不露面的父亲也来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对母亲大吼大叫，而是走过去，搂着母亲。
沈慕白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终于找到了焦距，他低头，盯着母亲手里抱着的骨灰盒，我看见，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过。
我想要伸手，去擦干他脸上的泪水，可是手到了半空，却穿过他的身体。
我恍然惊觉，对啊，我已经死了，如今这不过是没有躯壳的灵魂。
我听见身后响起了铁链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一道光从天而降。我回头，就看见不远处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
他们一人穿着白色西服，一人穿着黑色西服，一人手里拿着铃铛，一人拿着铁链。
他们走到我面前，那张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就连他们的声音也没有温度。
白衣服的问我，“成望？”
“是。”
“死的时候，十七岁。”他转头对黑衣服的说，“自杀的。”
黑衣服看着我，眉头紧皱。
“你们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我问。
“是。”白无常回答我。
“现在，连阎王殿也这般与时俱进了？”
“那是自然， 时代在进步嘛。”回答我的还是白无常。
黑白无常的性格，也和他们的着装一样。白无常性格要活泼一些，而白无常要冷酷的多。
“既然你已经回来看了，那就跟我们走吧。”黑无常面无表情对我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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