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句“芝麻开门”的咒语,陆榕本就不够坚挺的心防城墙便轰然坍塌,他本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像以往那样将所有的隐秘创伤都吞入肚子里面去,就像是他已经憋回去的眼泪一样。
然而此时,他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他趴在楚西诀结实宽口的肩膀上,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他断断续续没前没后地说着自己想念死去的弟弟,厌恶冰冷的仪器和弥漫着鼻腔和胸腔的灰尘,他说他已经努力做到最好,却仍是被人抛弃……
他哭得头晕脑胀,大脑已经缺氧,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被楚西诀带到了车内,却仍是被对方强硬地按在胸口。
陆榕已经记不清楚西诀都说些什么了,但他感受到楚西诀的温柔体贴,至少也愿意听他倾诉给他安慰,陆榕被抚摸着后背逐渐放松下来,靠在楚西诀怀中睡着了。
黄昏时分,天边是红色的云霞。
楚西诀将陆榕放平在躺下来的副驾坐上,看着他眼泪未曾干涸的眼角和已经伤痕累累的下唇,只觉得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扯了数下。
他看到赵舒兰将陆榕叫了出去,想到赵家对陆榕的恶意,便打算跟过去看看情况,却没想到不久之后,陆榕便像是个被遗弃的幼崽似的,茫然又无辜地走出门来,顺着长街失魂落魄地走着,脑袋撞在栏杆上也不自知,眼睛红的吓人却也严防死守着不肯出声落泪。
他看到陆榕过马路险些被飞驰而来的车子撞上还不自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将他一把拉到身边,想要问问他为何逼自己到这种程度。
陆榕突然爆发是楚西诀完全没想到的,但这样也好,至少还愿意将心里的委屈宣泄出来,爆发过后还乖巧地睡着了,倒也算是一种解决法子。
只是楚西诀有些善后的事情要处理。
那地方在云巅俱乐部旁边,自然不算偏僻,陆榕闹出那么大动静来,有不少来往路过的人都看到了,大多数都是俱乐部的会员,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将人按在怀中哄着的楚西诀。
偶尔抬头,楚西诀看到的便是些说不出的吃惊诧异的人。
楚西诀的终端自方才便已经关闭了,此时才打开,果然有数十个未接来电和一串留言,他瞥了一眼,内容大部分都是在问他怎么回事,那个当街在他怀中哭闹的少年是谁。
有照片,有他的脸,但唯一庆幸的是陆榕始终将脑袋埋在他怀中,从各个角度都不曾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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