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双胎
那日知道御神君要被贬去北海时,他又变得不像自己了。他慌慌张张的去妖界,求着昼颜问他是否还有别的办法救御神君。
昼颜却说他无能为力,妖界无法干涉重华所做的任何决定。
没想到一回来他的宫宇前便围满了人,随后便是陵镜传召。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只是当他将一切都告诉明玦的那一刻起,便不打算全身而退了。
镜花台。
鸾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只是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仿佛知道了什么……陵镜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见像他这种默默无闻的人。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墨衣的人高坐在那里等着他。紫蝎花是天帝最讨厌的花,只天宫之中敢穿绣着这种纹样衣服的人,恐怕也只有陵镜一人了。
陵镜看到那个人进来时,示意让周围的人都退下。
那些人听从吩咐,全都退下,随后将殿门关上了。
肃静的大殿中只有陵镜与跪在下面的鸾竹二人。
陵镜走了下来,冷声道:“听说你的名字叫鸾竹是吗?”
“小仙现在名为沅璟,是天界赐予的名字。”
陵镜摇了摇头:“不重要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地见你吗?”
“必是小仙犯了什么错,惹天君不悦了。”
陵镜又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鸾竹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抬头看向他。他看到陵镜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带着厌恶之意,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倒是长了一副好模样,可惜……心肠歹毒,其貌不扬,华而不实。”
鸾竹并未反驳,而是垂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妖族派你来天界,已经过了多久了。”陵镜又开口问。
鸾竹又想了一下,他的恭敬地回答道:“回天君,小仙……不记得了。太久了,早就不记得了。”
“为什么要派你来天界?”陵镜又问。
鸾竹又道:“最初……小仙只是妖界一个低微得不能再低微的小妖,幼时流落凡界,得妖主所救,随后将小仙送入乐馆学艺。那年,他们都说小仙十七岁,他们让我去算计下凡渡劫的御神君。结果却阴差阳错进了天界,受制于人,成了他们之间的棋子。”
“那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陵镜又问。
鸾竹此刻却轻笑了一声:“如果要说的话,那可就太多了。我做了那么多恶事,想想就会让自己的良心不安,怎么会去刻意记住呢?”
陵镜听到他这话,语气愈加狠厉:“你也会良心不安?”
“都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你为了你自己能活下去,害得不止只有明玦一个吧?今日我不跟你计较太多,召你前来,也只不过是解我心中之惑。”
陵镜看着他:“你抬起头来回答我,你最开始算计御神君失败了,是不是对他动了情?”
鸾竹听到此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又镇定道:“自然不是,天君说笑了,我原本就是为着一条生路才敢去算计他。我怎么会对他那种人动情,这些年来他想尽各种办法折辱我,我恨他还来不及呢,这次回妖界便是要商讨要怎样在御神君去北海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诛杀。”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鸾竹:“是……小仙已经没有必要骗您了,小仙自知犯下滔天罪行,罪无可恕,自愿伏诛!”
陵镜轻笑了一声,他这时将自己放在桌台上那面立着的铜镜扔到鸾竹面前:“你自己看看,里面的人是谁?”
鸾竹脸色愈加难看,他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面铜镜。低头看时,竟然看到一张冷漠至极的脸看着他。
他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立刻将铜镜扔到了一旁。
陵镜看着他:“你就算扔了也没用,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御神君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的每一条罪状,他都知道了,重华也知道了,天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鸾竹立刻捂紧了耳朵:“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这些罪状,你足矣死无数遍了。我知道你求死,所以才会那么快就承认了一切,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惜……我想饶你一命。”
鸾竹听到他这样说,忽然抬起头望向了他:“饶……饶过我……”
“你此番种种行径,已不配位列仙班了。你会被剔去仙骨,挑断手筋扔下凡间。”
鸾竹忽然像释然一般地松了口气:“没想到,天君也有这样狠心的时候。”
“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也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还有……”陵镜说到这里,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根青色的鸾羽扔在鸾竹面前,“多年前的咒术也是你做的,是不是?可惜……不是你们青蜚族的尾羽吧?真是谢谢你了。”
鸾竹拿起那根鸾羽:“确实……早就没什么用了,还劳烦着天君一直收着。既然天君都打算好了怎么处置小仙了,小仙毫无怨言,小仙在这个世上已无牵挂。还请天君速速处决吧!”
陵镜此刻却冷笑了一下:“你想那么快就死?”
“是。”
陵镜看着他:“那可没那么容易,行刑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鸾竹听到他这话,又蓦地一怔,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亲自剔你仙骨,挑你手筋的是御神君啊!既然一切都因他而起,自然该由他来结束这一切。你不必担心,重华虽然将御神君贬去北海,但他现在尚未启程。他大可处置完你之后再远赴北海。”
鸾竹听到他这番话后,眼中余光尽灭,宛若死了一般。
“不……不,不……”他不住地摇着头。
陵镜却笑道:“你怎么了?”
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抓住了陵镜的衣角,“不……求求你,谁都好……谁杀我都好。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不能是他!不能是他,求求你了!”
“既然谁都好,那御神君也不是一样?还是说……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与别人不同?”陵镜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样子看着他。
“不是!他羞辱了我那么多次,我自然是恨他入骨。所以……所以更不能,更不能是御神君。您可以最残酷的刑罚处置我,将我挫骨扬灰,灰飞烟灭都没有关系,求您不要饶恕我的性命!不要让他来做这些!”鸾竹几乎绝望的哭喊道。
“可是御神君对你却恨之入骨呢,这件事非他不可。三日后,你会在明玦以前受刑的地方,承受比他千倍万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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