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代价
“你全都知道了吧？那些人非杀你不可的理由，就只是为了那么一个荒诞无稽的预言，到我这边来，我会让你体内的力量觉醒，三界之中，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杀了你想杀了的人，难道你不想跟他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吗？”
明玦又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站在了一片黑紫色的花丛中。
他认得，这些都是紫蝎花，是有毒的，只有魔界才有。
“你是谁？”这是明玦第一次静下心来跟那个人好好说话。
此刻，一个披着黑色外袍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衣服上都图案跟周围花是一样的。明玦忽然上前，想把他的外袍扯下来看看他到底是谁，可是手刚碰到他，他便消失不见了。
正当明玦不知所措之际，那个人的声音又从他身后响起了：“你想看我长什么样子吗？”
“自然，从花树村再到穷图山，乃至天界都有你的存在，你一直跟着我，想让我知道一切，必然有所求。”
“你变聪明了。”那个人轻笑道。
“少废话，你到底是谁？”
“还不是时候，不过要是你答应帮我杀了天帝，我倒是可以考虑告诉你。”
明玦听后睁大了双眼看着他：“杀……杀了天帝……”
“难道你不应该吗？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又囚禁了陵镜多年，你难道一点儿想报仇的欲望都没有吗？”
明玦往后退着，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仇恨加身，非逼得他去杀入不可。
“你懦弱无能，连自己的亲人的仇都报不了。重华还威胁着花境，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派天兵将你的家给毁了。他自私自利，粗暴不仁，一个弑兄夺妻的人，你指望他能做出多高尚的事来。”他说一句，明玦便害怕地往后退一步。
这个人说的不错……这些都是事实。
“南宫御神君既然已经知道了预言之事，难道重华会不知道吗？他早就想杀了你，要不然陵镜又为何花费那么多心思封印你的灵识，将你送到下天界，痴痴傻傻地过了那么多年。你简直无用至极！”
“为何你不想着报仇，却想着用自己善意的言辞去打动他们？明玦，魔界的人永远欢迎你回来，杀了天帝！”
明玦害怕地颤抖起来：“我……我……”
“我做不到！不要……不要来找我！”
“不要——”明玦长呼一声，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起。
他惊魂未定地急促地喘着气……
“明玦，你醒了？太好了，你没事。”
明玦听到声音，便回头看向他，烛微就守在他身边……原来刚才的都是一场梦吗？
不对……他明明记得自己在长琴宫的寒牢里，这里分明是玄都殿……
烛微激动地将他拥进怀中：“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神……神君……”明玦双手攀上他的肩，靠着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
外面的花簌簌落下了。
过了许久，明玦才问道：“神君是将我从长琴宫带回来的吗？”
烛微轻轻点了点头：“是……别害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知道……神君的话总是让人安心。不过，御神君那么想杀我，神君又是怎样将我救出来的？”明玦说的很慢很小声，他总觉得烛微知道了些什么。
烛微听到他这样问，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笑道：“没什么……不用担心我，御神君没有为难我。”
“我不信，他不会那么就放过我的。因为……”
烛微看着他：“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说我会祸乱苍生，都想杀了我……我是陵镜和魔君的儿子。这些话明明都到他嘴边了，可是他就说是不出来，为何那么难以启齿。现在想想，告诉烛微这些未必就是好事，或许真的如陵镜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烛微看他神情略有迟疑，便轻声安慰他：“好了好了，若你不愿意说，不说就是了。等你哪一天愿意告诉我了，我再听你讲。”
明玦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垂下头咬紧下唇：“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神君……”
烛微此时突然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好的，要多吃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心一点，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带上月牙，那孩子很喜欢你。你还有很多好朋友，没有我，他们一样会帮助你。”
明玦听到他这样说，忽然抬起头看向他：“神君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了吗？”
烛微沉默片刻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不错，陛下命我随荣商将军回魔界边界驻守，明日便要启程了。而你，也要回花界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花界比这里好玩多了……那你起码有你的伙伴和朋友，他们不会害你。”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神君……你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
烛微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什么啊，我本来就是武神啊，去驻守边界打仗很正常啊！”
“不！我不信！神君……对不起，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走到哪里都不会有好下场，一开始是自己，后来是花树村，穷图山毁了，青蜚灭族了，这一切一定都与我脱不了干系。我走到哪里就会把厄运带到哪里，我将这份不幸带给了你……”明玦抱着他痛哭道。
烛微又愣住了……为何他将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
烛微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天性善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我喜欢看到你笑，那个最初在桃花林里对着我笑的人。所以，我不在了以后……请你一直这样笑下去好不好？”
“不好，没了你……我便不会笑了。”
烛微又一次紧紧的抱住他：“你过得好，我便安心。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在魔界亦不能安心，为了我而微笑好不好？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了，就连当初要保护你，都显得力不从心，是我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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