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极其苍白的笑，顾钧泽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捏紧放在被褥上的拳头，柔声道:“本王又不是一直都
是小孩子，你在斤斤计较些什么？好了，吃完了赶紧休息吧，看你脸白的，跟抹了粉的伶人似的。”
屋里渐渐地只剩下勺子和瓷碗碰触的声音，燕宁修虽然站在床边，但此刻，多少有些像个局外人。
他们俩一路从童年走来，之间的感情和对对方的了解程度是他无法想象的。
看似笑闹的过程冲淡了伤感的气氛，顾钧泽聪明的对之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哄着”言衡吃饭。全程一副无赖的样子，把“损友”二字的内涵发挥到极致。
可言衡显然很吃这一套。
顾钧泽看着他吃，一口一口都仔细瞧着，所以在言衡掉第一滴眼泪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眼泪根本遏制不住。
言衡一手抱着碗，一手横在自己脸上。
很快，有人拿走了他手上的碗，头顶上搭上一块......布？
他一摸，是枕巾。
真是贴心啊，遮住脸，这下可以肆无忌惮的哭了。
看着这一幕，燕宁修突然想到他至今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即使，即使他与顾钧泽如今走到了这一步。
他身中销魂散，躺在顾钧泽身下。那时，顾钧泽也在他脸上盖了一块枕巾。黑暗挡住了面前的血腥和不堪，他躲在枕巾下落泪。
那时顾钧泽不如现在这般安静，他不断在他耳边说:“这是梦。”
这三个字和那块枕巾救了他一命。
否则，以他当初的性子，他宁可死！
不断颤动的枕巾渐渐平静下来，燕宁修看了顾钧泽一眼，指了指门外，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顾钧泽和言衡二人。
“人走了，跟我你还矫情什么。”顾钧泽一把拿下他头上的枕巾，就着枕巾把他脸上的眼泪粗糙的一糊，擦完之后就扔到地上。
“还饿吗？”
“饿。”言衡一抽一抽的道。
“柳戈，我们言少饿了，满汉全席都给我端进来!”顾钧泽朝外喊了一嗓子。
厨房里的饭食一直准备着，柳戈一听，拿了个托盘把热着的菜全都送进去。
燕宁修在外面站了半天才又进去，桌子架在床上，顾钧泽竟然也脱了鞋子上床，拿了个碗坐在言衡对面吃
一百五十九.东西。
“宁修......你饿不饿？我有点饿了才吃的......”顾钧泽有点心虚的问。
燕宁修在内室的软塌上坐下，摇摇头，晚上才吃了，又不是猪。
等两人都吃饱暍足，桌子撤下去，言衡才问:“孙莹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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