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曼避开他迫人的视线，双手紧紧绞着帕子。
“大哥为什么把这个给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燕宁修抓住苏小曼的手臂，急切的追问。
他了解他大哥，如果苏小曼真的如此自私自利，那他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私情去暴露燕氏的心腹之臣。
六十四.生生死死，我们都是一体的了
如果苏小曼真的只为苟活，那她早就应该将这封信递到龙案上而不是想办法递给他。
所以，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嫂!”
“别问了，宁修，别问。”苏小曼推开燕宁修的手把脸转到另一边，“宁修，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以后的路，还要你自己走。”
“可是大嫂，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易北侯!你怎么能对大哥如此绝情!”燕宁修心底重重的疑问，终于在确定苏小曼也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时爆发出来。
“一定有什么隐情对不对？一定是的!”
“宁修，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苏小曼红着眼看他，“我只是卑鄙的想活着，仅此而已。”
燕宁修后退两步，满眼不可置信：“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
苏小曼苍凉一笑道：“骗与不骗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不在了，全都不在了......有什么意义呢？我去乱葬岗，
到处都是血和肉，几十上百只豺狗常年栖息在那里，残肢断臂堆积成山，我连他们的尸首都没找到......”
“无用。忠心可鉴天地无用，积年守护边疆无用，低调谨慎无用，隐藏能力自甘平庸也无用。”苏小曼笑着笑着笑出泪来，“到最后啊，都抵不过天家的一句话。可笑，真可笑，连我这无知妇孺都觉可笑。”
“最可笑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苏小曼任由眼泪落下，回头看着他。
还不等他回话，便自己说道：“最可笑的是他亲手打破我们燕氏用祖辈的献血筑起的铜墙铁壁，然后妄图用女人的纤弱身体来维系国家的安宁。”
“阿九真的很在乎十二公主，可是十二公主逃得过这一劫，还有下一劫等着他呢。”
苏小曼抹掉腮边的泪，她望着结冰的野湖，眼神突然变得阴沉可怖：“宁修，我真期盼外族的铁骑踏入皇城的那天，我要看看昌平帝那张可耻的嘴脸会变成什么模样？无论怎样，必定都是好看至极的。”
苏小曼的状态几近癫狂，昔日温柔似水的女子变成如今阴郁缠身的样子。燕宁修握紧拳头，走到苏小曼身边咬牙道：“大嫂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郊外的气温比城中低了不少，苏小曼将身上的披风系的更紧一些。她刚生完孩子不久，身体仍然虚弱。
“代价肯定是要付的，但大嫂不希望由你来。”苏小曼整理了下情绪，恢复正常。
她扫了一眼站在远处松下始终望着他们的一抹降红色身影，拍了拍燕宁修的肩膀道：“如果有可能，大嫂更希望你能过最平常的生活。王侯将相整日尔虞我诈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扛着锄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
“至于代价......只要耐心等......”
“可我等不及。”燕宁修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苏小曼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他的气性。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如此急切的把这封手信名单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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