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番外一 蝶梦（BE慎入无关正文
“都过去那么久了，您还是走不出来吗？”
心理咨询室，姬颜轩与鲲鹏面对面坐着，不停把手机转来转去，看表情有些不耐烦。
天气不错，从昆仑墟回来之后姬颜轩鲜少出门，若不是朱雀坑蒙拐骗生拉硬拽什么法子都用上了，他一点儿也不想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姬颜轩挫开屏幕看了眼时间，视线跟随动态屏幕上飞扬的凤皇羽毛动了动，心不在焉地说“朱雀说你开了间心理咨询室，非要我来捧场，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又没有心理问题。”
“真的吗？”鲲鹏的脸明暗交错真假难辨，搁在桌面上的手一动不动，“您真的没感觉出身边发生了变化，和从前不一样了，比如——少了什么人？”
“每天来来去去的过客太多，我哪里记得住？”光顾着和鲲鹏说话，姬颜轩忘了刚才看到的是几点，又瞄了一眼手机，这回视线落在了时间旁的小字上面，嗯，今天晴天，气温舒适。
鲲鹏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并非过客，是一位重要的人，是您身边不可取代之人。”
“不知道，你直说。”姬颜轩懒得费劲去猜，下意识再看了眼手机界面，忽然心生烦躁，少了什么人关他何事，他作为上神，身在轮回外，本就很少关注轮回之内的动向。
见他无心交谈，鲲鹏耐心倒也极好，声音低沉道：“凤皇。”
“你有病吧？”姬颜轩终于放下手机，炸了，“我早上出门时姜寰还问我要不要回去吃晚饭，他怎么就不在了？”
被姬颜轩突然爆发的气场震慑，鲲鹏的手缩了缩，但很快恢复镇定，继续说“那我问您，除了家里，您有在别的地方见过凤皇吗？”
姬颜轩皱眉：“我们各忙各的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我为什么要在别的地方见他？”
“即便在家里，他是否只在您想到的时候才会出现？”
“你这话问得很奇怪，难道我有不想见他的时候？”
鲲鹏小心翼翼低叹口气：“看来您真的走不出来了啊……”
姬颜轩看对方略带悲悯的表情，情绪非常不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您，凤皇已经不在了，您必须接受事实，而不是麻痹自己幻想他还活着……”
“胡说八道！”姬颜轩猛地站起身打断，忍住指着他鼻子大骂的冲动，“就你这样的神棍好意思开心理咨询室？睁着眼睛说瞎话，胡说八道！不如去桥头算命来得靠谱。”
“您别激动。”鲲鹏一并站起，他直视姬颜轩的眼睛好言安抚，“您再回忆回忆当时在昆仑山巅发生的事情。”
“又是昆仑山，没完了是吧？我说多少遍了！当时我困住凤皇后拉混沌一起献祭天地，将死之际金羽脱离归位，凤皇重获金身用眼泪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然后我寻回原来的肉身，再度位归神列，混元焱熄灭混沌彻底完蛋，然后我和凤皇一起回家。你们是听不懂话吗？要我一遍一遍重复？”
“这只是您潜意识里最希望的结局，而我了解到的是另外一个版本，您要不要听听看？”鲲鹏显然坚持己见。
姬颜轩被他气得没脾气，一屁股坐下，摆了摆手：“行行，你说。”
鲲鹏顿了顿，等到姬颜轩稍事平静，才缓缓道：“那日混元焱失控，您打算毁灭自己代替凤皇献祭，却不料您未归神列神力微弱，未能真正控制住想救您心切的凤皇，所以，他在您消逝之前挣脱束缚自爆了，以己祭天换您无恙，平息了事态，而您始终不相信凤皇已逝，一直当他还活着……”
“你闭嘴！”姬颜轩心火骤起，把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下，“你和朱雀都有病？姜寰招你惹你了吗？非要颠倒黑白说他不在了？照你的逻辑，你也可以是存在在我幻想中的死人！”
“您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鲲鹏动动嘴角却笑不出来，“或许整个世界都不在了，我只是您意识中倒映出的幻象，又或许，是您不在了，相对我而言您才是虚拟的一方，更或者，整个世界都是虚妄的，我们不在，又无处不在。”
“庄周梦蝶的理论？”姬颜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劝你没事少瞎想，容易把自己想成精神分裂神经病。”
鲲鹏沉默，姬颜轩的心病比预想中严重，他在刻意屏蔽一切与他想法相悖的观点，过度想要证明姜寰还在的假象，甚至抵触那些想让他梦醒的人。
“你和庄子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他疯你也疯？”姬颜轩又拿起手机，发现他们不过聊了几分钟，但感觉过去了很久。
鲲鹏不想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答：“高山流水。”
“我看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姬颜轩嘲讽道，“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我怀疑你们其实是一个人。”
闻言，鲲鹏竟然笑了：“也许我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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