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骨肉
被点名的罪魁祸首面无表情，根本无惧轩辕的愤怒，淡淡地看着姬菖兰的尸体在他怀中粉碎瓦解，逐渐发出夺目的白光，把那姑娘的影子模糊吞灭，待白光淡去，綦沦手中多了一把玄色的长剑。
“轩辕剑！”朱雀一眼认出那柄长剑，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原来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像条小尾巴的女孩子，真身居然是她一直在寻找的轩辕神剑，她突然感觉命运非常可笑。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綦沦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看表情相当嫌弃，他没有与轩辕对视，端着剑像在把玩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你的剑和你本人一样固执，我若得不到你的信任，永远不能驱使它，所以我换了个思路，把它投入轮回投胎成人再得到它自己的信任，就不需要通过你的认可了。”
“你！”轩辕隐忍着怒气，手在身侧广袖里暗捏成拳，他周身有气流隐隐翻飞衣摆，奈何刚才召唤天雷耗费了力气，加之对手手上有轩辕剑，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轩辕余光瞥了眼他身旁的五人，他不能让他们陪着一起去死。
“而且我发现，”綦沦好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让她成人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我因神力损毁，一开始并不确定你是轩辕……”
“所以你把她放倒，以此鉴别我和她的关系。”轩辕想起他还是姜寰鬼侍时，曾以一己之力发现并带回了姬菖兰，现在想来那不是巧合，正是綦沦针对他设下的圈套，用来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包括后来他回到姬家觉得和姬菖兰容易亲近，全是血缘使然，姬菖兰原本就是他的肋骨，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两人相见如故理所应当。
轩辕缓了缓又问：“姬家真正的孙女呢？在哪里？”上一次谈话中，姬家前任门主明显知道姬菖兰不是他亲孙女，可他接受了这个设定，不知是被迫还是无奈。
“死了。”綦沦说得轻飘飘，“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其实一个没活下来。”他轻笑一声，一点不把人命当回事，“不过姬老爷子还得感谢我，若不是姬菖兰给他带来了心灵慰藉，他怕是没有那么长寿。”
“车祸是你动的手脚。”不是疑问，轩辕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从綦沦的话里推测，或许一开始姬老爷子并不知道真相，把姬菖兰当亲孙女抚养，可到底纸里包不住火，最终明白姬菖兰不是亲孙女时，姬老爷子又割舍不下已经建立的亲情，干脆麻痹自己将错就错。
綦沦笑而不言，算是默认了。
“你处心积虑拿到我的剑，只是想让我死？”轩辕挥手示意朱雀退后，想让他们站远一点，同时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朱雀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她又很担心轩辕此时的身体状况，只稍稍退了一小段。
“我从没有过杀你的想法，”綦沦顿了顿，想想后补充说，“至少今天之前。”
“我不信。”轩辕眸子沉静，心里却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我们的旧账当真要从开天辟地开始算起。”
綦沦扬了扬下巴，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那时你用凤皇蛋换走了太元圣母，就已经有了对付我的计划。”头顶的云混浊缭绕，即便到了六月，山间的风依旧冷冽，像极了轩辕记忆里万年之前那个毫无生气的世间，“你带走太元圣母，之后联合盘古来与伏羲女娲对抗，目的无非是逼我出手，待我了结了其中一族，神力受损，你再找机会对付我。”
“可惜我根本不想插手，而这时你又发现盘古与太元圣母消散之后，他们的女儿西王母不成大器，完全不是伏***Y***Q***Z***W***5***C***O***M#言&&&情#中文&&&&网羲女娲的对手，眼看即将失败，只有把天捅出个窟窿，引来灭世大水。你满心希望我会悲**Y**Q**Z**W**5**C**O**M**悯众生，却不料凤皇背着我用金羽助女娲补天，替我解决了麻烦。”
轩辕闭了闭眼，想着凤皇其实是阴谋的牺牲品，心里很不舒服：“那次昆仑山一役，我本将你们封印在地下，可因动了私心来见凤皇，忽于看管，你当时能力微弱，又忌于我的神力，担心直接出逃动静太大，便让西王母趁机逃脱，要她带着你的意愿重返人间。”
綦沦听故事一般听得有味，也不打断，任他继续往下说。
“西王母利用当年天漏时出现的新族群——妖族，塑造出一个骁勇善战的蚩尤形象，并传予他妖术再度霍乱人间，我那时并不了解蚩尤是什么物种，一样无计可施。于是西王母掐准时机遣了她弟子九天玄女来助黄帝战蚩尤，并成了黄帝之师，得到黄帝的绝对信任。可在我出游调查蚩尤来历时，她又与炎帝暗度陈仓，诞下女儿瑶姬，从此挑起炎黄内讧。阪泉一战，我耗费太多元气回归钟山，凤皇以为我死了，彻底断了念想。西王母自知她由不死药续命，到底活不过太久，所以在她临死前，又把你的意愿托付传给了瑶姬。
“瑶姬一直蛰伏待发，到了大禹年代，她终于有了机会把我传成降水妖龙，引凤皇上山将我铲除。姜寰并不知道我真身，提了刀就来与我对抗，而我刚刚苏醒，还没来得及和他解释，就被翅翎剑贯穿了身体。”而后姜寰发觉杀错了人，献出最后一枚金羽保住他的魂。
“后来你用菖兰试探出我元魂未散，甚至重新获得肉身，你寻机骗我回到姬家，又是送龙珠又是捏造一个假轩辕的身份引我入套，无非是想逼我吞了龙珠承受不住后肉体自爆，结果不如你愿，我不仅没被龙珠所伤，还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你又改了计划，知道我一旦觉醒，必然会重回昆仑，所以你稍稍动了些手脚在此守株待兔。”
綦沦听完假心假意鼓了鼓掌，慢悠悠说道：“你推测的大方向都对，只是一些细节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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