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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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进阶

  就在海市地震的同时,桃花源也在经历一场两千年来最严重的浩劫,一夜之间源外桃花全部凋谢,入源溪流干涸见底,原本如仙如境的轮回池也一并裂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地洞。

  姜寰连夜上山检查情况时突遇山体滑坡,为了保护随行人员,他躲避不及受了点轻伤,好在桃花源地势稳固,总体损失不大。

  “王上,海市蜃楼突发地震,您看要不要和戟市长通个电?”虽然换了身衣服,稷仍然感觉姜寰的精神状态很差,他觉得不光是因为桃源异动,王上一定还为别的事发愁。

  “不必,”姜寰眸色闪了闪,“颜……轩辕在海市镇守,不需要我操心。”

  这话听着……怎么有种赌气的意味?稷琢磨难道是王上王妃吵架了?稷懂得分寸,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于是话题回到桃源:“现在轮回池尽毁,不知会不会对妖族有影响。”

  “没太大关系,”姜寰话语中透出他不自知的悲凉,“轮回池原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毁了也好。”轮回池由凤皇残壳所化,沟通妖族生死轮回,于三界而言是个鸡肋般的存在,一如姜寰目前的自我定位。

  曾以为找到轩辕,偿还自己欠下的一切,就该满足了,可姜寰到底高估了自己,原来他想要的不光光是轩辕的原谅而已。他要独占,他要专享,他要轩辕眼里心里脑里全都是他而已,神不比人高贵,甚至比人更加自私自利,那一句“我放你走”每个字都是违心的。和姬颜轩分手的那一刻,他有过极端的想法,可舍不得动轩辕一根指头,只能黯然地将一切归咎自己。

  他为什么要存在在这世上?为了构建轮回吗?不!即使没有他,轩辕也一定有别的办法维系三界平衡。而且若是没有他的自作主张落成轮回,轩辕现在应当位于高高的神坛,逍遥自在,根本不必为他人费心费神,更不要说轩辕因他而死了。

  因为他,天神失落神格沦落为鬼,因为他,烛龙没了记忆孤独飘零数千年,那本是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上神啊,却落得被人被鬼欺凌的下场。轩辕做错了什么?唯一的错恐怕只错在认识了他姜寰。

  或许对轩辕而言,他的存在弊大于利,没有他的日子,轩辕会过得更好。如今正好,轩辕爱上了别人,他唯一能将自己绑在轩辕身边的理由已经失去了,他好像再也没有继续存活的意义,如今轮回池灭,是否在暗示他与轮回的捆绑到此为止了呢?

  “王上?王上!”稷努力让姜寰回神,王上在谈正事时从未有过分神的情况,看来他的确有心事。

  “嗯?抱歉我没听清。”姜寰不太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麻烦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您脸色不好,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昨夜滑坡位置较偏,无人员伤亡和房屋损坏,只需运走积土清出道路就好,不需要王上亲自出面处理。

  “我不累,”姜寰看了看时间,“我得回人界一趟,倘若……海市那边有消息,麻烦支会我一声。”

  稷拢袖躬身应道:“喏。”

  事实上,海市大领导并没有时间和桃源联系,戟市长在归墟边望望海面下巨大的空洞,从身旁姬颜轩的表情上,他估摸不准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

  归墟之下的混元焱全消失了,原本火光成片的海床上什么也没有,透出黝黑的一片,好似潜伏着深海巨兽,随时可能一跃而起把他们吞入腹中,在自然面前,即便是海中霸主虎鲸,一样心存敬畏。

  “上神,这……什么情况?混元焱熄灭了?”

  “不,”姬颜轩眉头紧锁,“它并没有消失,我还能感觉到。”可具体是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

  “这混元焱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估计是它搅得海市五千多年来第一次地震,希望它安分点,别再给我添麻烦了。”一想到灾后重建,戟一个脑袋两个大,许多建筑是很久之前建的,修复起来恐怕有些困难。

  姬颜轩没接话,自打上次被混元焱灼伤以后,他竟慢慢忆起些凤皇孵化之前的事,其中包括了混元焱的来历。与他曾给予鲲鹏的说法略有出入,混元焱的形成确由他导致,但并非“失误”,他是故意的,而且是明知道结果的故意操作。那时的他其实已经料到了今天的局面,但他从未后悔过,就算一切重来,他仍会选择当年的选择。

  姬颜轩唯一害怕的是尘封已久的真相在姜寰面前败露,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事实,是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他自私地想,即使日后他不存于这个世界,姜寰再忆不起对他的感觉,至少他能留给姜寰一个虚假但干净的印象,不枉他对凤皇做出的一切了。

  归墟中再调查不出什么,姬颜轩回到医院,朱雀已被安置到住院部新楼。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少年,看个子样貌估摸十四五岁,姬颜轩懵了一阵,退出来看看门牌,号码明明没错。

  病床上坐着的是朱雀,梁蔓躺她旁边睡得正香,梁契不在,应该是买饭去了,姬颜轩视线从少年身上收回,眼神询问某产妇这是个什么情况。

  朱雀还他一个眼神,大概意思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爰爰?”姬颜轩试探性地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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