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生日宴
八月六日，梁契二十四岁生日。应他父母的要求，不情不愿请了几小时假，提前下班赶回家。
一进门，妈妈韩麓急切迎上来，正想说儿子在外面生活太苦饿着了，结果一看梁契反倒比在学校胖了一点，而且他有乖乖听朱雀话每天搽防晒霜，还白了不少。
“叔叔阿姨好。”果不其然，江一然一家都在。
“梁契，生日快乐。”江一然送上礼物，调整了一个月，她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
“谢谢。”
“你不拆开看看吗？”
梁契突然烦躁，但未表现出来：“晚点再看。”
“在大公司上班忙不忙？”江成林问，他听说梁契去了祯祥，并且不是通过他姑姑的关系去的。
“他当然忙，”韩麓接话，像在责怪儿子，“现在周末也不回来了。”
江成林点头：“年轻人忙点好，不过要注意身体，新闻里老看到二十岁出头的人过劳死……”
他身边的季舒桂一把拉住他，小声提醒：“孩子今天过生日你瞎说什么呢？”
梁契出声缓解尴尬：“我知道，会注意休息的。”
“阿姨我帮你洗！”江一然看韩麓从冰箱里拿出水果，主动要帮忙。
“不用不用，你好好坐着玩会儿手机，”韩麓白了一眼梁契，“真后悔没生个女儿，儿子都是白眼狼。”
“妈……”梁契反思自己一个月不回家的确挺过分，无言反驳。
江成林话里有话：“要女儿容易，策策早点结婚你不就有女儿了吗？”
一提结婚，梁契第一时间想起朱雀，她是妖，应该没有父母，一直是一个人过吗？在他出现之前，她是不是曾有过喜欢的人？这一念头刚动，梁契立刻鄙视自己占有欲太强简直像个变态，朱雀的过去关他什么事，他们眼下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一样优点都没有，谁会看上他？”韩麓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谁家姑娘要他，我倒贴钱送了。”
“亲家，你打算倒贴多少？”江成林笑言。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让梁契很不舒服，他借口要回房找个东西，离开了客厅是非之地。
“梁契。”江一然不依不饶推门进来，“我给祯祥集团投了简历，明天去面试。”
“祝你面试顺利。”
“你还对我那么冷淡么？”江一然不满他的态度，“我前段时间差点疯了，我也是受害者，你再这样对我不怕我发病？”
梁契最不喜欢别人道德绑架，他强压着火气：“你是差点疯了，可车里的人差点死了。我要是把你做的事告诉你爸妈，他们有多失望。”
“你去！干脆报警抓我好了！”
“江一然！”
“要怪你去怪朱雀啊！”江一然声音渐高，“如果不是她缠着你，我怎么会请人动手脚？”
“你要搞清楚，是我缠着她不是她缠着我！她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暗示。”
“你是被她蛊惑了！她那样的妖孽，什么手段没有，勾搭男人的本事信手拈来！”
梁契气结：“我不准你侮辱她！”
“我侮辱她？！”江一然双唇颤抖，“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不知道我那晚差点被什么杀死，她是怪物！”
“她是什么不需要你操心。”梁契态度冷淡，居然说北朱雀是怪物，明明是精灵一般的生物。
江一然冷笑：“你反正已经从她的小公司离职去了祯祥，我管她做什么。”
梁契不作声，没必要对她说明真相。
等梁契老爸梁默到家，大伙儿正式开饭。和小时候一样，说是给孩子过生日，其实是家长们的自娱自乐，梁契按照老妈的安排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在高低不齐的生日歌里尴尬地傻笑。
梁默拿出珍藏的浓香白酒，给江成林倒了满满一杯，梁契只是闻了下便有点头晕了，还好他不能喝。
“毕业工作以后算是大人了。”梁默拍拍他的肩，“这小子，我让他去考研，非说什么继续读书感觉还像个小孩子，太浪费时间。”
“能理解。”季舒桂笑吟吟地说，“小孩子总想快点长大，倒是我们这些老年人一天天想着变回小孩。”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啊……”江成林感叹，“你刚怀上然然的那会儿，我们两家开玩笑说来个指腹为婚，结果你和韩麓真的生了一男一女。”
梁契越听越不对味，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策策啊，”韩麓一把拉过儿子的手，“我和你爸，还有你叔叔阿姨商量了一下，想给你和然然办个订婚酒。”
梁契惊诧地看向江一然，后者一点不吃惊，似乎一开始便知道。他一时脑子混乱，脱口而出：“妈，我才刚毕业。”
“所以只是订婚酒，你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了解感情也好，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季舒桂附言：“我家这丫头虽然被我俩宠坏了，但是心地善良，我这当妈的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也不是让你们马上结婚，先定了婚深入了解了解对方。”
“妈……”江一然娇羞地拉妈妈胳膊。
“对不起，”梁契突然道歉，“我一直瞒着没说，我有女朋友了。”
气氛顿时凝固，直到江成林夸张地哈哈哈打破僵局：“我说什么来着？策策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没女朋友。”
“你这孩子！”韩麓欲言又止，转脸看向江家父母道，“年轻人哪知道好坏，外面的女孩子来历底细都不清楚，我不太赞成在外面找。”
“我清楚。”梁契维护朱雀，“我们感情很好。”
“小孩子懂什么感情，”韩麓慌乱想要圆场，她手指暗暗使劲，暗示儿子别再说了。
可梁契早已不是原来事事全听父母的乖孩子，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他狠了狠心打出王牌：“我和她已经同居了。”
同是住在朱雀名下的房屋居所，四舍五入算同居了没毛病。
话一出口，一桌人的表情精彩纷呈，江家家长目瞪口呆，江一然脸色铁青，梁家父母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唯有梁契一脸淡然，说出来之后心里舒服很多。
食不知味匆匆结束掉生日宴送走客人，韩麓终于爆发：“是不是之前那个比你年纪大的？！漫漶”
“她年龄不大。”梁契撇开头，再过几年他会看上去比朱雀大。
“真的是她对吧！”韩麓推他肩膀，气得想打人，“我以为你去了祯祥就和她断了，结果你！”
梁默拦住老婆，好意劝解：“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别干涉太多。”
“别人都行，就她不可以！”韩麓非但没被劝住，反而因为没人向着她说话更加生气，“然然说她都奔四了，一个混社会的女人，物质经济各方面不错，她看上你什么？！再说她说和人同居就和人同居，你知道你是他第几个男人？！”
“妈你别说得太过分……”梁契被自己挖的坑绊了一跤，有苦难言，“你没见过她，不要随便评价。”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多！”韩麓以下命令的口气说，“马上和她分手！”
“不可能！”梁契脾气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见没？！同居又怎样，你是男孩子不吃亏，马上分手！”
眼见聊不下去，梁契回房拿了包，江一然的礼物丢桌上一个角没拆，开了门回头说：“我走了，爸妈再见。”
“梁契！”
无视身后母亲的怒吼，梁契小跑下楼，掏出手机翻到朱雀的对话框，犹豫了会儿终是什么没发，独自一人回到住处。
开门后梁契被吓***Y***Q***Z***W***5***C***O***M#言&&&情#中文&&&&网一跳，客厅里灯亮着，飘着许多各色气球，气球上写着数字，他随手拉下1号气球，发现里面好像藏着东西。
找来东西把气球戳破，他从碎片里扒拉出一张纸片，是他一岁时候的照片，相纸虽然泛黄，看得出它被保存得很好。梁契一个个气球戳过去，每一张照片对应气球上标的年龄，一些照片他自己都没见过，比如从合照里抠图出来的，或是像路人一样没看镜头的。不过也有缺失的年份，但都被手绘的肖像代替。他不难想象，绘画的人是对他有多了解，才能精准地描绘出他在每一个年龄段五官的样子。
梁契有点想哭，原来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朱雀已经对他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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