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动的手，甩给顾浪子一耳光。大家都喝多了，这一耳光把气氛扇僵，自然分为两拨干仗。他们这几个弟兄还是头一次打架，酒保见多了这种场景，在吧台里坐下看戏，只要不出人命，酒吧就不掺合。尤其是老板也混在里面干仗呢，叫保安、叫警察，抓谁啊？老板？
很快见血，混战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到底谁都不是多会打架的男人。只有胡策一干架不要命似的，被掀翻在地，头也破个口子，血混着脏污滑下来。他抖着声音爬起来，凭着股气把顾浪子按到地上，颓坐到矮几上，眼珠都不太转，只不住地喘气，很慢，因为喘太狠浑身都痛。
这可能是他最脏的一个夜晚。朋友都伤得不轻，胡策一初次下死手。贺宇挨了几拳就躺下不再管，刘锦湫溜边踹了顾浪子几脚，被胡策一误伤后也滚去和贺宇躺一块儿。
他没坐多久，瞥见酒吧挂钟已经到十点多，便起身，踉跄着往外走，要家去。没人拦他，贺宇望见，喊了声路上注意安全。胡策一没回头，摆摆手离开。
身上没有几块好肉，胡策一不能骑车，会出交通事故，只好步行，明天再来骑车。走路也是种折磨，呼吸都会扯到伤口，更莫说迈步。不知道踩到什么，他重心不稳，滑跌在地，头上的伤口又裂开，新血覆盖已经有些干涸的血痕。
他没有爬起来，翻身仰躺，眼前是寂静夜色和被飞蛾围绕的路灯，强光使他微微眯眼。一时疲惫和疼痛混合上涌，他忽然就不想回去，太疼也太脏，叫郑树看见不知道多担忧。
就在这里睡过去，明早睁眼或不睁眼都可以。他用手捂住脸，手指颤抖着碰到伤口，使得他倒吸口凉气。片刻后，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口唇中溢出来，星星也听见，叫夜风将其带走。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一句话，缓缓念出来：“这难堪的永远静寂和消沉便是死亡最残酷处。”好半晌他才又有动静，翻身背对路灯，手臂撑着身体爬起来，一摇三晃地回家。
。Y。Q。Z。W。5。。。。C***O***M#
番外-4
胡策一在楼下坐到十一点才上楼，扶着墙走得很慢，仿佛踩在棉花上，轻飘的不稳。他家门敞着，灯光和电视声让胡策一停下脚步，又不再往前走了。
一时间的顾虑重重，叫他优柔寡断起来。
还是出来丢垃圾的高雅丽看见他，问了句惊动郑树，他才进屋关门，否则他可以在这门外等到里面灯光熄灭，再回去，默不作声地洗干净，躺到郑树身旁。
现今郑树光着脚，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叉腰做老娘架势，可惜气势不足，吓不到胡策一。他看了眼郑树微微翘起的脚趾，先一步开口：“先去穿鞋，再审问。”
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比郑树吓人得多。这么来一句，郑树便乖乖去穿鞋，那点子故作的凶狠都消失，只余下绵缠的温柔神态。他那么爱胡策一，仅有心疼，但心疼之余的情绪却不该让人知晓才是。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