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问功绩
“我不知道我姐姐是怎么跟宫里接上消息的。”姚明华直接抛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谢阮清看向姚明华。要是只有这么点东西, 二小姐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 姚明华复又开口：“不过我知道些别的东西——
“太子妃想拿什么来换？”
谢阮清笑起来：“二小姐好生有恃无恐。”
竟然拿这个来跟自己讲条件。
“如今是二小姐需要我, 不是我需要二小姐。”谢阮清好意提醒, “假若二小姐不做这笔买卖, 于我并无损失。”
姚明华笑容消失。
谢阮清慢悠悠接着道：“其实我也好奇, 姚重华下毒、与福贵合作, 也已经有段时日。二小姐要是当真想要救姐姐, 应该早就有苗头示好；可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二小姐却没有半分表示？
“是什么让二小姐望而却步, 不敢跟我扯上关系；又是什么让二小姐改了态度？”
姚明华看向谢阮清的眼睛，仔细估量太子妃究竟知道了多少。
谢阮清看着她，笑意吟吟：“二小姐，福贵对你阿姐心思如何？”
原来只猜到了这一条。姚明华略略松懈，暗笑自己多心。当年梁帝为防朝堂动乱, 收尾干净利落, 怎么可能被谢阮清查到。
这时另一声询问接踵而至, 落在她耳里有若惊雷炸响, 令她心肝俱碎, 几乎要失去神志。
“或者我该问, 二小姐的病, 养了这么久, 现在怎么样？”谢阮清道，“毒酒喝下去伤身，二小姐还是不要诅咒自己为妙。”
姚明华猝然抬头, 盯住谢阮清。
后者笑意吟吟。
*
姚景警惕之心骤生。
来得太快了。一个背负家族仇恨的将军，见过血的人，不该这么不够老辣。
“顾将军。”姚景轻描淡写，神色不变，“谁要造反？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家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并没有理会姚景掩饰的话语：“姚将军为什么会在边境一而再、再而三接触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将官？为什么不惜跟梁帅作对，也要帮我这种无名之辈？
“怎么我一换防，边境就突然遭袭？我换防时候，又是哪里来的粮草兵器给我装备？”
姚景眯起眼睛。
顾家子仿佛在小憩，又字字直戳痛处：“姚大人觉得呢？”
姚景沉默片刻，缓缓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顾家子睁开眼睛：“谁都不是傻子——顾家还在边境躺着受冤，我又是上战场当将军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以为是个无知无畏、自作聪明的年轻人，谁知道是个聪明鬼，言语都吞进肚子，顶着白日心知肚明接受馈赠。
不过还是小。姚景抿一口茶，这么着急就说出来，没有耐心绕弯。
“那顾家想要什么？”姚景终于开口。
顾家子看向姚景：“顾家想要清白。”
“这是自然，事成就会帮顾家平反。”姚景点头，“原本就有这个条件。”
顾家子听出言外之意——平反是原本就有的条件；而自己，作为得胜的将军，还可以提出一些别的要求。
顾家子想起来什么，慢慢笑起来：“顾家想要清白，顾将军想要一个人。”
什么人？姚景提高警惕，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值得顾家子如此郑重其事。
顾家子盯着姚景，慢慢吐出两个字：“公主。”
*
二小姐想质问太子妃是怎么知道的，是否从皇后那里得知；可仔细回想太子妃的话，又发觉自己其实处处都是破绽。
谢阮清见她不说话，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本来只是诈一下，谁知竟然是真的。
“太子妃想做什么？”姚明华问。
谢阮清：“我不会告知姚重华。”
为什么不会？姚明华需要一个合理的、绝对不会讲出去的理由。
“已经没时间了。”谢阮清简明表示，不是她不想拆穿，而是已经没有闲暇再去做，“姚景今早放出消息，说帝后失踪不见，太子如今还在宫中与老臣纠缠。
“消息不会白放——你比我清楚你祖父，既然已经开始造势，他势必已心中有所计较。”
“原来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姚明华嗤笑一声，放下心来。
谢阮清微微一笑，神色不变：“给二小姐一个忠告：当年受害者是我，如今身体受损的还是我。苦主坐在面前的时候，二小姐且把自己心里头得意收一收，免得我改主意。”
姚明华悻悻看对面一眼，果然闭嘴，不再多言。
*
管事的带着人把新鲜出来的暖锅给嘉安搬了过去，轻手轻脚的，一步步走开。
等管事的下去了，小书童好奇看向嘉安。好像少爷对这个公主很用心，说不准这就是今后的主母。
小书童在打量嘉安的时候，嘉安也在打量他。
“你是谁？”嘉安问，“是他的书童吗？”
他是谁？少爷吗？小书童想了想：“我是少爷的书童。”
这样，嘉安点头。少爷不就是他嘛。
“那你之前怎么不在？”嘉安问，“我来这很多次，没见到你，你是去哪里办事了吗？”
说起来这个，书童有满腹的话想说，马上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吃一边抱怨：“你不知道！我去跟着那位生病的崔先生了。”
崔先生？嘉安好奇看过去。
“哪个崔先生？”
小书童理所当然：“崔鹤灵崔先生啊！他不是生病了吗，本来还想回来，但是走到一半停在路上了。”
嘉安皱起眉。
小书童叹气：“虽然他很烦人，总是骂人，还喜欢打人，还抢我买糖葫芦的银子，但是他还是很好的。”
他想了下，又补充：“跟我家少爷比，就不好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那就是很好了。嘉安有些惊讶。
“他还总是给我讲故事。”小书童承认，“教我一些东西。我本来觉得他说的都是假话，就是一点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嘛；后来发现，我家少爷竟然跟他说的做法一模一样。
“他还算很厉害的。”
嘉安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一句：“那他现在怎么样？”
小书童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回来，再让我家少爷赶紧过去，别的什么都没说。”
嘉安点点头，两人接着吃暖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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