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小甜饼 023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照在床上的人身上, 筛下斑驳的光影。
顾斯年沉浸在睡梦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父亲还没去世之前。
他梦到自己来到一个操场, 看着里面的小朋友玩得开心，而他只能在心里羡慕，因为他的母亲说过不许和城中村的小孩玩。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感受, 就算睡着了，眉毛也是蹙起来的。
梦里有一个小朋友注意到他, 朝他跑了过来，热情地拉着他，还教会了他跳绳的好几种花样, 那个小朋友的长相……很像许诺。
原来，他那么早以前就认识许诺，顾斯年在梦里笑了。
他的手机在床头上响了一遍又一遍，丝毫不能吵醒他, 终于没电了自动关机。
电话是顾斯年的外婆林为佩打的, 她早知道外孙子要回来, 特意在今天打电话给他，那么久都没接她心里有些担心，放下手机就让司机送她来圣劳伦斯大酒店。
叫经理打开门, 林为佩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外孙子。
顾斯年静静地躺在床上, 两眼闭着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梦里很开心的样子，连嘴角都带着些许微笑的模样。
林为佩此生最骄傲的, 就是这个孙子顾斯年了。
“斯年，斯年……”她轻轻地呼唤，坐在床边摇晃他的肩膀，就像顾斯年小时候那样。
顾斯年满满地睁开了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着强烈的光线。
他睡眼惺忪，看上去还没有睡醒。
林为佩一下子就心疼了，“你这孩子累坏了吧，要不多睡会儿，别去参加董事会了。”
最后一个字眼提醒了顾斯年，他彻底清醒了。
抓起手机一看，已经没电了，他问林为佩：“外婆，现在几点了？”
“八点四十五。”林为佩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
顾斯年掀开了被子坐起来，还觉得头脑有些发昏，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甩了甩脑袋，看向外婆说：“我要去参加董事会，外婆你要去吗？”
林为佩摇着头慈爱地说：“你去吧，我这个老太婆就不去了。”
“为什么？”顾斯年向来对外婆很关心，听到这话不禁有些诧异。
毕竟林为佩才是世邦集团的董事长，召开董事会怎能没有她？
林为佩这才流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你妈总说不让我去……”
“她凭什么这样说？”顾斯年火气上来了，恐怕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妈又作出什么幺蛾子。
他起床换上衣服说：“外婆你和我一起去，你才是董事长，今天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林为佩听完十分高兴，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好好，我孙子需要我，我当然挺我自己的孙子。”
实际上她也清楚女儿女婿正在架空她，以往她总是顾念一家人的情分，再加上年纪大了精力不太好，但不代表她心里是没有气的。
“我太久没掺和公司里的事，他们都快忘记我这个老太婆了。”林为佩说得明镜似的。
九点一到，世邦集团顶层的会议室里，大大小小的股东们齐聚一堂，看着坐在上首正中间的殷其雷和盛明珠。
有股东问：“老太太和斯年怎么没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不通知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殷其雷看了一眼盛明珠说：“我给斯年打过电话，他说他不来，至于我丈母娘，她的权力由我太太全权代理。”
察觉大家的眼神，盛明珠倨傲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股东们就没什么异议了。
殷其雷感到很满意，让沈明翰打开PPT，他站起来说：“我们世邦竞争永和区的项目，目前已经到了攻坚阶段，我从市政那边得到消息，这个工程即将要招标。”
他先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不急不缓地说：“我们是最有可能中标的公司，除了我们也没有别人了。”
股东们的眼睛瞬间都发亮了，一个小股东憋不住内心的喜悦说：“那太好了，之前我看过计划书，如果能顺利完成改造，我们公司拿到的利润可不低呀。”
“是啊是啊，明年的分红又可以多分几个亿了。”另一个小股东开心地笑起来。
其他的股东虽然不说话，但那脸色也是明明白白透着欢喜。
看到大家的反应，殷其雷隐隐有些得意，连忙掩饰性地咳了咳。
“为了能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润，也为了工作更好展开，今天我们要在这里选出一名项目的负责人。”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股东们，缓缓地开口：“我进世邦十几年了，各位也都看到我的能力，所以我厚着脸皮希望大家选我，在接下来的永和区改造中，我一定不会让各位股东失望。”
股东们都不说话，虽然殷其雷是公司的执行总裁，可他的股份并不占优势，至今也只是拿了一点股权奖励，在座的任何一位股东的股权都比他多。
立刻就有股东提出异议：“按照道理来说我不应该反对，毕竟其雷也为大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但是永和区的项目太大，我记得是斯年先提出来的吧，要选负责人也应该选他，除了他，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殷其雷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沉住气说：“斯年的才华当然是天资卓绝，项目也是他提出来的没错，但他毕竟年轻，也没有管理过公司，贸贸然就让他负责这么大的项目，总觉得太过冒险了些。”
这么说也有道理，股东们还有些犹豫，这时候盛明珠开口了。
“我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我想告诉各位，我支持我的丈夫。”
她今天还全权代表了林为佩，说出的话自然非常有分量。
股东们窃窃私语，互相交换着意见，总的来说，把项目交给殷其雷也没什么不行，毕竟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正要做出决定，突然听见从会议室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大少爷你不能就这样闯进去！”总裁办的女秘书霍晓奋力地阻止。
她一个弱质女流，当然阻挡不了顾斯年的脚步。
门开了，顾斯年和他外婆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外婆，来。”顾斯年搀扶着林为佩，把她安排在椅子上坐好，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家说：“好热闹，是在开董事会么，为什么没人叫我？”
“呃……”大家把目光放在了殷其雷身上，是他说顾斯年不来开会的。
殷其雷非常惊讶，控制不住去看了盛明珠，意想不到的两个人出现了，他就算笑也笑得不自然。
“斯年，你怎么来了？不，我是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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