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么严重，那现在感情这么好，一定有秘诀吧。”顾泽西涩涩的说道，同样是婚姻，叶母的婚姻很显然是成功的，而她的，不提也罢。
“秘诀？没有，只是我更多了些耐心。泽西，我今天不是来当说客要你原谅叶汀，也不是来替叶汀道歉。我只是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来和你聊聊什么是婚姻。”叶母笑笑，低头喝了口水。
“当初刚结婚时，我对他爸几乎是俩眼一抹黑，团里的领带给我当媒人，他爸又长的人模人样的，我糊里糊涂的就嫁了。还以为婚后生活，也会想婚前那样，酸酸甜甜的，可惜，生活不是电视剧，也不是我的幻想，柴米油盐样样都得面对。叶汀爸爸家里是不赞同我们结婚的，所以，结婚时，我们家底空空。婚后，他经常是高演练、下基层，十天半月见不着人。每次回来，都是臭烘烘的往床上一躺，睡的鼾声四起，我骂也骂了，闹也闹了，都没有用。当时就想，这样的夫妻，当着有什么意思，他不过把家当成旅馆，每天都很忧郁，只能全身心投入到团里的演出工作中。后来有了叶汀，生活就更难了，我一边要演出，一边还要照顾他，后来没办法，只能请了保姆照顾他，而他爸，还是常年不见人。我实在心寒了，就写了离婚申请。结果他爸第二天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他说他在甘肃实战演练，累的都了，可一想到家里的老婆儿子，他又觉得有奔头。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跪在我面前哭的鼻涕眼泪的，他说对不住我，但是不同意离婚，因为他要让我过上好日子。如果离婚了，他就没这个机会了。我一想到过去的甜蜜日子，叶汀还那么小，我一心软，又不离了。后来他不管到哪里去，能打电话就打电话，不能打电话就写信，吃喝拉撒都要写进去，还要让我照样回信，说这样就感觉一家人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家里信都快有叶汀高了。当然之间也没少了争吵，各种家庭琐事，还有他和他们野战医院的护士之间的纠纠缠缠的，我也没少闹过。忽然一眨眼，我们都老了，人生都过去大半辈子。你说，是不是很奇妙。”
“如果人生让我再来选择一次，我还是愿意嫁给他，因为我打从心眼儿里觉得嫁给他，我是幸福的。他虽然有许许多多的毛病，包括现在我也时常数落他，可是如果没有那些毛病，他也就不是他了。”
锅底沸腾了，叶母夹了几片羊肉丢进汤里涮，看顾泽西还在发愣，笑道：“怎么，听呆了，我讲完了我老公，现在你来说说你老公吧，你觉得叶汀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顾泽西有些措手不及，“我、我说不太好，感觉是个挺温和的人，也很细心、很念旧。是个很好的人。”
“缺点呢？难道他都没有缺点吗？”
“缺点？我说不上来。”
“你看，这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了，所谓莫秋，不过是个导火索，没有她，你们早晚也会发生问题，我问了叶汀同样的问题，他也是夸奖了你的一堆优点，可是让说缺点，他却说不出来。你们就像带着套子在婚姻里生活。《装在套子里的人》这篇小说你看过吗？契科夫的，你们两个就很像里面的主人公，都小心翼翼的，把好的一面露在外面，坏的一面收起来，生怕影响了对方。你们都浮于婚姻表面了，哪有人是没有缺点的呢？哪有婚姻是一帆风顺的呢？就像是莫秋的事情，我如果是你，我会回家大闹一场，我会跟叶汀吵，让他给我解释，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惹急了，我甚至回到医院去闹，那是我的男人，我凭什么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犯错的是他，是他们，而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顾泽西眼圈微红，夹了一筷子肉嘴里，用力咬。
“我爱他，所以我要争取，没有什么理所应当的感情，难道莫秋和叶汀有过过去，他们就真的感情深厚吗？你就必须退出吗？如果真是感情深厚，又怎么会分开？我从来不相信，真正相爱的人，会那样放手。除非是不够爱。所以，我想，你也一样，不够爱叶汀，所以放手了。”
“……”顾泽西吸了口气呛辣的火锅气息，憋的嗓子生疼，“我不知道，我过去喜欢的，到底是叶汀这个壳子下面，我自己幻想着填充进去的人，还是真实的叶汀，毕竟，我和他没有多少交集。可是，结婚后，我真的很快乐，很安心，我父母去世后，我都没有那样开心过了。我不知道我够不够爱他，可是莫秋的事情，我真的很难受，我被漠视了，被忽略了，而他，心里眼里的人，都是那个和他有着八年过去的人。”
“孩子，你错了，如果当真是那样，那叶汀现在又在痛苦什么？他是个感情被动的人，永远只有别人追着他跑，从未见过他追着别人跑。你是他第一次，这样在乎的去讨好的人。莫秋的事情，他处理的很差劲，也很不成熟，这就是他的缺点，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而且有点儿一根筋。他是个不完美的人，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给他机会，给他时间，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和他父亲最大的不同是，他父亲的圈子太复杂，我认识他时，他是一棵已经长成的歪脖子树，而叶汀的圈子单纯的多，他有很强的的可塑性，就看你如何来调教他。”
“妈，您认为，我应该要原谅他，给他机会对吗？”
“不是我认为，是你认为，你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应该再逃避了，坐下来，聊聊，互相认识认识那个隐藏起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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