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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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简南赶忙扶老人坐下。

“你们这次来,”爷爷轻声问,“是不是来参加小林先生的婚礼呀?”

“是……您怎么知道?”

“他的婚讯都登到报纸上了……小林也算J国的一流棋手,他要在奈县举办婚礼,我当然了解了。”

“也是,”叶简南颔首,“我们前段时间比过一场,他那时候就把请柬给我了。”

“这个小子有意思得紧,”爷爷笑着说,“那篇报道上还写,说有的棋迷因为他要结婚很不高兴,说他恋爱之后就不再战无不胜了。如今又要结婚,怕是永远也不会在围棋上有更大的突破了。结果,你知道那小子说什么吗?他说:‘如果26岁的人连女朋友都没有,人生还有什么可突破的?我才不要做那种只会拿世界冠军,却

不懂得人生的棋手呢!’”

叶简南大笑。

这确实像那小子会说出的话。

都是人,还都是年少得志的年轻人。“为围棋献祭”这种事,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围棋要下,爱情也要有啊。

叶简南正笑着,谁知爷爷话锋一转,突然问他:“那你呢?”

“我?”

“臭小子,别懂装不懂,”爷爷敲了敲桌面,“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叶简南哑然。

这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大家怎么合起伙开始催婚呢?

大概是叶简南一脸愕然,爷爷也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他咳了一声,缓和了语气,把刚才从书架上找出的一个盒子放上桌面。

“你别紧张,爷爷又不是在催你,”老人和善地说,“只不过啊,我最近……经常梦到我的哥哥,越发觉得人世无常,这才来提醒你一下。”

“您的哥哥?”叶简南有些奇怪,他可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他还有个哥哥啊。

“对,我……我曾有一个哥哥,”提及往事,爷爷的眼神恍惚了,“那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还很小,和哥哥出生在锡市的一户人家。我家祖上曾出过一名围棋高手,因此在当地也颇有些声望。哥哥的围棋技艺十分高超,深得一个爱好围棋的官员看重……后来,我东渡J国求学,哥哥则继续研习围棋技艺。再后来……仗就打起来了。”

叶简南一愣。

“哥哥只是想下围棋,

却被局势左右着,吃了许多苦。一个天才生不逢时,应当也是遗憾的……他断断续续地给我写了些信,可到后来,我们的联系就断了。再然后,我几次搬家,连那些信也丢了……”

老人越说越难过,声音竟有些颤抖了。

叶简南只当是来与老人聊聊天,万万没想到听到这么段陈年往事。他安抚着爷爷,问道:“您后来,没回国找过他吗?”

“找过啊,我回国找过,”爷爷擦了擦浑浊的眼睛,“可是这么些年的动荡过来,他早就不在锡市了。后来终于碰到一个当年的邻居,他说我哥哥一个棋痴不懂人情世故,在战乱时受了不少磨难。他心灰意冷,带着一方棋盘和两盒棋子离开了锡市,就此音讯全无。”

叶简南叹了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劝了,只是陪老人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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