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认识叶简南!”谢婉尖声说,“我不但认识他,你爸爸还是他的启蒙恩师!他就为了赢那盘
棋,你——”
“你们在吵什么啊?”
江闻道站到餐厅门前,惶恐地问道。
谢婉骤然收声,狠狠瞪着江墨。她压低声音,用一种令人绝望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又联系上了,我也不想管。我不想见他,更不想听他所谓的赔礼道歉。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她摔下碗筷,去搀江闻道了。
江墨听到江闻道问她:“你们在吵什么呀?”
谢婉轻声回答:“没事,你睡你的。我陪你去卧室。”
江墨慢慢放下筷子,身上逐渐没了力气。
棋堂外有人在放烟花,她盯着夜幕中变幻的图案发了半晌愣,才想起来,明天就是除夕了。
庆祝开始得真早啊。
可谢婉生命中的璀璨年华,却早就落幕了。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这样一个为爱人奉献了后半生的女人去原谅呢?
江墨坐在棋堂的门槛上,想了很长很长时间。等到烟花都散尽了,她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
抬起头,是祁翎。
她笑了笑:“你也回家过年了?”
祁翎点点头,坐到了她身边。
“我今年还是见不了老师?”
“见不了,”江墨的笑变成了苦笑,“但凡和围棋沾边的,都不能近我爸的身。”
她小时候和祁翎不太熟。那时候光记着和叶简南厮混,对祁翎的印象只剩下“凶”和“阴郁”。可后来江闻道病重,叶简南杳无音讯,是祁翎帮着江墨处理了许多本该成年之后再面对的问
题。
这样想来,霍舒扬那句“祁翎是个温柔的人”也有它的道理所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六。”
“你倒是熬出头了。当初你爸妈怎么也不想让你学围棋,还好你自己考进了常刀围棋道场。现在回家,也没人说你下棋的事了吧?”
“说什么说,”祁翎毫不在意,“一场比赛比他们一年挣的都多,我爸妈也不傻。”
“简南也回家了吧?他妈妈不是搬到南方和他爸住了吗?你俩冬令营结束以后,他也该回去了吧。”
祁翎顿了顿。
“你怎么不说话?”
“哦,没有,”他转过头,表情略显僵硬,“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也……也不知道后来回去没有。”
“肯定回去了吧,明天就过年了。”
“那,可能吧。”
祁翎不会说假话,应付几句之后,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江墨,我回家了。你过两天要是在家里待得无聊,叫我陪你出去也行。”
“好啊,回家吧,晚安啦。”
“晚……晚安。”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秋储巷。
走到一半,他又停下了,转过身,江墨坐在门槛上,歪着头看天上的烟火。
他忽地低声说:“江墨……你对简南,好一点吧。”
他站得太远,她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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