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家那个没出息的闺女鬼哭狼嚎地求他让叶简南回来上课,甚至祭出了“爸爸我每天少吃一顿饭能不能凑够他的学费”这种令人心碎的大杀器。
因此,我们可以说,叶简南在他的围棋道路上其实是走了一些裙带关系的。
江闻道的照片毕竟登过翰城晚报的头版头条。这样一个前大国手亲自来表达对叶简南才华的爱惜,叶母就很难开口拒绝了。
万般周折后,叶母终于松了一半的口。
说是一半,是因为随着学费减免后经济压力的缓解,她同意叶简南继续学围棋。但条件是他下午三点以后才能去棋堂练习,其他时间学习不能落下。
十二岁的孩子潜力能有多大?
叶简南拼命的年龄,比别人开始得都要早。
那么点儿大一个小孩,每天就开始睡眠不足了。顶着一双黑眼圈早早去学校补作业,下午三点又一路狂奔到棋院打练习赛。折腾到晚上九点多回了家,再继续温习白天学校的功课。
常刀围棋道场的录取通知和翰城中学的通知一起寄到他家里那天,他妈妈忽然抱着他哭了。
那是她儿子,她怎么会不心疼。
本来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真的扛了下来。
叶简南拍拍他妈妈的后背,小大人儿似的说:“妈,我要去考职业了。”
叶简南的定段生涯,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九死一生”。
常刀围棋道场高手如云,当惯了第一的他一去就输了个惨不忍睹。冬天的时候道场放假,同窗们走得七七八八,叶简南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颜见江东父老”。
他妈妈要去南方看他父亲,他没跟着一起。他申请了留校,准备和道场的保安大爷一起过年。
除夕夜那天,他裹着被子去保安室烤着暖气看春晚,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过了一整个长夜,他听见身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呼吸声。他被这气息弄得脖子有些痒,瞬间把眼睛睁开。
北方冬天的早晨,窗外是大片大片冷清的白。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卷起炉子散发出的余温,轻飘飘地落在叶简南颤抖的睫毛上。
他说:“江墨,你怎么来了?”
女孩穿了件长及膝盖的羽绒服,杵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叶简南觉得自己在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副神情。
保安大爷夹了煤块走进屋。
门一开一合,带进一股冷气,叶简南瞬间被激清醒了。他裹着被子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看江墨,又看看保安大爷。
“人家小姑娘一早就来啦,”大爷捅炉子,火星“噼啪”冒出来
,“不让叫你,说让你好好睡一觉。”
江墨伸手掐他脸:“我爸妈带我来北市走亲戚。家里长辈太多,我不认识也不想见,正好过来找你。”
她把背包拖过来:“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瓜子壳,你这年过得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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