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河?可以具体些吗?”
“其实我记不太清……河不宽,有阳光照下来,水面上有一片叶子漂过去……”
“您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不知道。”
“那,您记得今天早上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今天早上?对啊,我是从哪里过来的……我记不清了……”
“好吧……那您可以回忆一下最近的记忆吗?”
“最近的记忆……是一场比赛。”
“什么比赛?”
“记不清了……”
“您有亲人吗?”
“我有父母,离世了。”
“还有吗?”
“还有个妻子吧……是她送我过来的。”
“您有女儿吗?”
“没有。”
“好的,您喝杯水,一会儿会有人接您回家。”
门被打开,又关上,带出一阵风。
“记忆衰退确实加重了,”关紧门,刚才提问的医生对门口穿着浅褐色风衣的中年女人说道,“不过之前也和您打过预防针,这都是意料之内的。
“不过……怎么说,好在江先生不会再因为围棋受到刺激。他……已经连这部分的记忆也模糊了。”
中年女人腿软了一下,胳膊被身旁一双手扶住。
江墨接过医生手中的病历本,把自己妈妈扶到靠墙的椅子上。随着医生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江母终于缓回些力气。
其实我不该叫你回来的。”
“什么话,”江墨眼神扫视着病历本上新添的几行字,“我爸都这样了,我不回来像话吗?”
“我啊,没用,”江母更委顿了,“前半辈子被你父亲照顾得太周全,什么都做不好,年龄一大更是力不从心。”
“这不是有我呢吗?”江墨安抚着自己当了半辈子大学教授的妈妈,伸手指了指门,“带爸爸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谢婉点点头,去屋里把江闻道领了出来。
当年在棋坛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已形容枯槁,两鬓斑白。世界于他而言陌生如初见,只有那个女人能与他记忆中的往事重合。
谢婉牵过他的手,强颜欢笑道:“走吧,回家。”
他顺从地跟上去,对一旁的江墨视而不见。
纵然早在去年就知道父亲对自己的记忆已经衰退干净,江墨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谁知江闻道忽然停下了脚步。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