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天一亮, 檀香便又是过来侍候。
算起来, 也该是时候要回京的。
纳兰长燃还未醒，沈宴慎撑开门出来，让檀香去买些东西。
檀香领了命，仍旧止不住往阁楼里瞧瞧，脚步踌躇不前。
沈宴慎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床榻上的人还歪着脸沉睡着, 他眸色一柔, 道，“你且先去, 等她醒了，我侍候她便是。”
“这……”檀香捏捏手侧的衣襟, 更是不敢相信这侍候二字居然是从沈宴慎嘴里说出来的，犹豫斟酌了半晌, 终还是福福身退下。
檀香走了没多久, 纳兰长燃便就悠悠转醒。
昨夜，吃饱喝足, 她一睡，就无梦到了天亮。她撑起半边身, 正好奇今早怎么不见檀香来叫她, 就听到一个声音道，“檀香来过了。”
来过了？人呢？
“今日回京，我让她去买些东西，一会路上用。”沈宴慎信步向她过去, 帮她掀开被褥，“穿衣裳么？”他一手拎过那被叠在一旁的衣裳问。
“我自己便好。”她是习惯被人侍候，却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虽与他什么亲密事都做过，可那也仅仅限于没了白日、半推半就的状况下。清醒时分，她对他的接触多少有点不适。
“洗漱的物什在那处，你若是有何需要，便叫我。”说话的空隙，他已经握住她的脚腕，熟练地为她穿上鞋。
纳兰长燃才感觉到脚腕那点透过锦裤传到皮肤上的热度，整个人就被他揽着腰提起来。“自个站稳，我松手了。”
他果真让她自己穿衣裳，可其余的事，他却都已经帮她收拾完。这般看来，她反倒和那些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孩童一般。她瞅瞅榻上的衣裳，不愿坐实那番猜想，顿时又有些不想自己穿了。
沈宴慎看穿她，也不等她说话，手指勾住那衣裳，就挑起来，抖抖，披到她身上，“伸手。”
纳兰长燃脸一热，手臂钻进那衣袖，衣裳一穿完，便就弯身滑到那洗漱的物什处，颇作淡定地洗漱。
檀香依照沈宴慎的吩咐，到彩云镇人气最盛的三家酒楼，各买了一碗混沌，又去洞天阁买了三道菜。
回到竹楼，檀香远远就看到那停在中间的马车，还有一旁马背上的关沉。
她先是和关沉道了声安，才提着东西弯身进马车。
马车是纳兰长燃自己惯常坐的那辆，便就宽敞许多，就是配上一张小桌子，进来了三个人，也不觉得太挤。
檀香俯身把东西都放到桌面，这才关上马车门，坐到外头车夫的另一边，开始启程。
纳兰长燃扫了眼桌上那碟碟碗碗，不解，“你买这些做什么？”
沈宴慎不答，拿过一旁的调羹，递给她，使了个眼色，“尝尝。”
纳兰长燃狐疑着接过，舀了颗饱满的混沌，咬了口，细细咀嚼，咽下去，还没把剩下的吃完，手腕便就一热，有股力带着往沈宴慎那边过去，跟着，她一错眼，沈宴慎就把那调羹剩下的混沌给吃了。
“再尝尝这个。”他淡定得恍若方才什么也没做似的，把下一碗换到她面前道。
纳兰长燃打量他一眼，依言又舀了颗。同样，她还是只咬了一口，调羹剩下的，便就都进了沈宴慎的嘴。
她略略有些不自在了。
可他不觉得有半点不妥，继续把第三碗换到她面前。
纳兰长燃不动声色地将调羹放进汤汁里摇摇，这才舀上来混沌。
这会，为了避免出现上两次的情况，她咬了口，一咽下去，就立即把剩下的都送进了嘴。
沈宴慎不恼，用拇指抹了抹嘴角，暗自勾勾唇，从她手中拿过空调羹，意味深长放进嘴吮了下，这才自己舀了只完整的吃了。
“说说，这三碗混沌，有何不同，你可知为何不同？”沈宴慎吃完，扬眉闲适地睨着她。
纳兰长燃眉心一跳，回忆，“第一碗，混沌肉爽滑有弹性；第二碗，厚实滋鲜；第三碗，咸香滑口。至于为何不同，我想，当是各自的秘方。”
沈宴慎抱臂噗地笑出声，颇为吊儿郎当地道，“你猜猜，若我是夫子，你的回答能得几分？”
纳兰长燃凝眉思索，隐隐有些不自信地试探道，“……五分……”
沈宴慎摇摇头，竖起三根手指，“顶多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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