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调查
“小姐,除了方府之外，九王爷的人也去过庆福饭馆，还询问过洛易您的去向,不过洛易假装不知道。”阿叶又道。
“这家伙啊，还真是阴魂不散。”庆瑶有些无语的感叹。
九王爷这个人是真的一朵奇葩,让人忍不住想退避三舍。当然也不是说他长得丑,相反的他人高马大,白白净净,乍一看还挺俊俏,当然皇家也没几个丑的。
但就是他这张嘴啊,实在太能扯了,她都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话,皇家不是都有专门的人教导礼仪么。就算是绝色大美人，整天一张嘴吧啦吧啦说个没完，别人也会烦的。
庆瑶现在光是听到九王爷来了都觉得有点累，偏偏这人还喜欢缠着她家相公，真是可恶至极。
话说回来,徐珏说过这九王爷不敢靠近徐府是因为徐清环来着,既然这个九王爷这么怕徐清环，到时候不如直接把徐清环叫过来好了，这样看他还敢不敢天天跟着他们。但这事也只能暂时想想了，这几日听说徐清环又跟着老夫人去了香山寺,也不知啥时候才能回来。
许是见庆瑶在纠结这些事,边上的罗一忽然开口，“夫人,当初买下这间宅子用的是夫人的名字，若对方有心要查,估计不出半日便能查到这里。可否要属下去处理？”
宅子是徐珏买的，那天她选好之后就想第二天去取钱买下，结果一大早就拿到罗一送过来的地契。当时她还挺讶异，她家相公从一个穷书生摇身一变，不仅成了个公子哥还是一个挺有钱的公子哥。虽然现在每月俸禄还不如林伯，但好歹是个有家产的人啊，以后她不做生意，跟宝宝的吃穿用度也不用愁了。
庆瑶走了一会儿神，心情愉快了些，朝着罗一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怕他们知道，不用搞得那般麻烦。”
买了宅子是大事，一般官府都会有记载。她那便宜二伯父只要没在京都那些客栈找到她的人，大约也能猜到她直接买宅子了，然后找到官府那边去。九王爷更是，他是个王爷，京都就是他的地盘，要想在京都找到他们更加不难。她不怕他们找上门来，迟早要见的，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外头好大一个‘徐府’牌匾摆着呢，何必搞得那么麻烦。
罗一他们有本事也不需要用在这些小事上。再说这新宅子这么大，藏也只能藏一时，她还能永远不出去啊。相公今日都出过府了，今晚回来的时候，有心人一跟就能找得到这里。
“小姐，你可千万别跟他们硬来，就是斗气也不行，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怀着小主子呢。”阿叶向来知晓庆瑶的脾气，现在看她一脸兴致，连忙开口，唯恐她又想出什么主意，要跟方家玩一玩。
“没有没有，我哪能啊。我是想吩咐你们，今日家中不见客，别放任何人进来。我还想好好养身子呢。”庆瑶吃着果子笑嘻嘻道。找到这里也不打紧，反正她不见客，他们还能硬闯进来不成。
他们应该祈祷着没找到，若是真找到了又进不来，她那便宜二伯父该气得吃不下饭了吧。想想就觉得好笑，庆瑶忍不住又吃了一颗果子。
“小姐，你别吃太多啦，吃多了不好。刚刚叶大夫才跟奴婢说了，您这段时间要少食多顿，不能一口气吃这么多果子。”苗儿捏着一张纸跑进来，第一时间制止庆瑶。
“不就是怀个孩子又不是金蛋蛋，怎么就不能吃果子了？”庆瑶拿过那纸一看，不仅是不能多吃，而是油腻的不能吃，性寒的不能吃，凉的冰的也不能吃。怀个身孕罢了，哪来的这么多忌讳？
“大夫说的都是对的，小姐你可要为了小主子多注意些。”苗儿把一盘果子端走，语重心长地跟庆瑶说道。
开什么玩笑？庆瑶算了算，这才一个多月，往后还有九个多月呢，她自然想为了孩子好，可这什么都不能吃，还怎么好好过日子。
“也不是不能吃，只是不能多吃。小姐，也不用忌口太久的，这前三个月是该注意些，过了这段时间，您就可以跟往常那样，只要别吃些不该吃的就是了。奴婢的姐姐怀孕那会儿，奴婢去照看过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讲究。”阿叶笑着说。
“瞧瞧阿叶说的这些才叫人话嘛。苗儿你这个小丫头就会不懂装懂，快把我的果子还来！”庆瑶说着要去抢，苗儿哪敢跟她玩闹，连忙把果盘端到庆瑶跟前，让她好好坐着。
玩闹了一阵，庆瑶有些乏了。在府内也没事做，她便索性去睡个午觉。
而这边，徐珏带着几个御前侍卫前往四王爷在京都的府邸。刚一进府，便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阿玉，你真来四皇兄府里啦。”是九王爷司元桐，后头还跟着几个侍从。他会出现在这里倒是令人有些没想到。
其实司元桐就是闲着无聊跑出府打算去找徐珏跟庆瑶玩，然后没找到人，在半路反倒是遇到刚出宫的四皇兄。
本想打声招呼就走，结果就从四皇兄口中得知待会儿徐珏他们会过来四王府调查事情。好好的马怎么就发狂了，他对这种事也挺好奇的，再加上觉得有徐珏在应该蛮有意思的，于是就跟着四皇兄一同回府了。
不过他来得太早了，四皇兄的喜好又跟他不太一样，他嫌无聊就先在外院转转，这才第一时间瞧见徐珏他们。
“参见九王爷。”徐珏跟其他人皆道。这其中有玄衣卫，亦有几个御前侍卫，皆是皇上指派的，跟着徐珏一同过来。
“免礼免礼。”九王爷笑嘻嘻地扇着扇子跟众人打了招呼。而后一起走去四王府的马棚，九王爷跟着徐珏走在前头，凑到徐珏耳边小声道，“你今天怎么没从徐府出来，嫂子也不在饭馆，我都没见到你们人。”
司元桐这意思分明是两个地方都找过了，徐珏微微眯眼，“你找她有事？”
司元桐摇头，“没事啊，我就是没事才想找你们玩嘛。对了，昨日我五皇兄真给我送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知是什么，瞧着怪恶心的。我只看了一眼，本来想拿给你瞧瞧，但没找着你们，我就直接给退回去了。说来我五皇兄也真是的，不是说带了好些美女过来吗，怎么不把美女送给你我？”
“我已有妻子并不需要。若是九王爷想要，到时候跟皇上、太后说一声就是了。”徐珏道。五王爷确实带了一些美女来京都，但看着应该是给皇帝贺寿用的，自然不会拿来赠与其他人，至少在皇上寿宴之前是不会的。
“别提了别提了，最近每次进宫我母后都说这事呢。我真是不明白，我皇兄才叫后宫缺人呢，他是皇上嘛，三宫六院至少也得满吧。再者我这上头还有六皇姐，怎么也还轮不到我吧，干嘛老盯着我呢。”九王爷烦闷得很，他一点都不想那么快娶妻生子，他还想自己多玩几年呢，虽然看徐珏娶了妻子之后也挺有意思。
徐珏垂眸，摆明了对这事不感兴趣，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九王爷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本王可是才十八岁，那么早娶妻干什么。而且京都那些个千金小姐多没意思，一个个笑不露齿，一句话非得理出好几个意思，我都懒得跟她们讲。若是要我娶了她们还不如孤独终老得了。哎，若你是个女子，我就娶你得了，还有你那夫人也挺有趣的。”九王爷唉声叹气，却见边上的徐珏忽然一顿，停了下来。“怎么了？”
徐珏回眸扫了他一眼，“你以后少去找我妻子。”
“啊？干嘛这么对我，她跟你告状啦？我没欺负她啊，阿玉你听我解释啊。”九王爷欲哭无泪，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这么久以来徐珏还是第一次对他没用尊称，可怎么说的是这些话，他又没欺负他夫人，呜呜呜，果然成了婚的男人就变了样儿。
“……”跟在后头目睹全程的孙远志等人。虽说早知九王爷性情随和跳脱，但亲眼所见仍是让人震惊啊，当然了他们也不敢细听九王爷在跟徐珏说什么话，只是感叹徐珏果真跟九王爷关系匪浅，竟是一路勾肩搭背。
“禀王爷，九王爷跟徐珏等人已在外头。”管家来报。
四王爷正搂着一个美人，吃着美人纤指捻起的一颗葡萄。他吐出葡萄籽，吻了吻美人的嘴，惹得那美人一阵娇笑，才有些不耐道，“来就来，有必要一直说么，叫人把他们带到马棚那里去就行了。”
也不知他那皇兄怎么回事，还真让徐珏过来调查这件事了。他自己都查不出来，徐珏还来查个屁，他能查出什么。
“王爷，他们是要来查那马的事吗，他们要怎么查呀？”美人正是近日得宠的兰夫人，此乃四王爷封地的县令赠予四王爷的美人，四王爷宠得很。
“本王哪知道，左右不过来走个过场罢了。”四王爷不以为然，也不感兴趣。今日在皇兄面前多数还是做戏，虽然这马中毒的事情让他极度不快，但他也没怎么放心上。要知道他这王府里有的是武功高强的侍卫，还怕有人敢来刺杀他不成。
若真是有人敢来，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抓起来杀了挂城门口鞭尸示众。
“王爷，听着好像很好玩，兰儿还从未看过有人查案呢，人家好好奇，好想去看看呀，王爷，咱们去看看吧。”兰夫人柔若无骨地窝进四王爷怀里娇声道。
四王爷回搂住兰夫人，摸了摸她滑嫩的小脸蛋，“好好好，既然美人想去看，那本王就带你过去瞧瞧。不过待会儿害怕可别躲本王怀里哦。”
“王爷讨厌~”
让他们直接来马棚的原因是，那匹被杀掉解剖的马就放在这里。
“什么味儿啊，呕。”他们才刚踏进这马棚，九王爷就差点没被那股味道给熏吐了，连连后退几步，拉着徐珏不让他往前走，“四皇兄什么意思啊，干嘛让我们来这里。阿玉别进去了，这味道太重了，还到处都是苍蝇，让他们进去得了。”
“……”身为‘他们’的孙远志等人。
“回九王爷，那匹马的尸体就在里头。因为这天气太热了，腐烂得快，味道就这么重了。”留在这边的下人们有苦难言，好歹求了点冰放这边，不然味道更重，更是难以忍受，但饶是如此做也没有过多的用处。
苍蝇多的原因一是这里是马棚，粪便等物不少，其二也是因为当时四王爷在这里发了火，直接斩杀了那匹马，那血溅的到处都是。虽清理得及时，但多多少少留了不少味道，才引来不少蚊虫。
“各位大人，请戴上这个。”说话的是被派来检查马尸的仵作，他递给徐珏他们一人一条布条。
九王爷率先拿了一条，拿到鼻子前一闻又是一阵反呕，捂着嘴后退，惊道，“这又是啥玩意儿！”
“回王爷，这是抵御尸臭的布条，您戴上会好些。”仵作在一旁回答。
这布条上头倒的是将蒜跟姜捣碎之后加了醋混和的东西，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味道大的，混在一起的味儿可想而知。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人闻到尸臭时的不适感，亦是为了防止闻多了尸臭得病。
“本王本来挺好的，闻到这个才不舒服好吧。”九王爷脸色苍白的拒绝，却见徐珏已经将布条掩在鼻尖，只身走进马棚，司元桐连忙学着掩面追了进去，“阿玉，等等我。”
“……”孙远志比九王爷好不了多少，他刚刚已经闻吐了一回，但见徐珏他们进去了，他们这些人也没得选，只好跟着进去。
马的尸体就摆在马棚处，走近味道更重了。许是他们都戴着布条，味道倒是中和了些。此时马棚其他的马已经被转移，那马死不瞑目，脖颈处有着好几道刀痕，尸首分离，分明是被人一阵狂砍才死的。马的尸体已经被仵作解剖过，此时皆摆放在地上。
徐珏蹲下来查看，九王爷则是在边上凑热闹的，跟着徐珏左看右看，事实上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仵作在边上一一解释，“小人之前检查的时候，便发现马的鼻息间残留有白色粉末，其余嘴里、喉咙跟胃都未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
“这马双眼大而有神，毛色纯正，蹄大而坚硬，是匹难得的良驹啊。”孙远志走过来看到那马，喃喃道。他爹喜欢马，他打小跟着瞧过不少好马，如今一见就忍不住的痛心，这么一匹好马竟然就这么砍死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徐珏扫了他一眼，孙远志被他这么一看便不敢说话，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四王爷，兰夫人到。”外头下人来报。
众人一愣，起身等着行礼，却不见人进来。紧接着倒是先传来四王爷的谩骂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臭！怎么能让本王的马棚这么臭，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爷，好臭呀，是不是那马尸体长虫了，兰儿好怕。”兰夫人捂着鼻子躲进四王爷的怀里。
“立刻把马尸处理掉，都查过了还有什么好查的。让他们待会儿过来花园问话就是了，走美人，我们先去花园。”
四王爷这声音实在不小，马棚里的人都听到了，脸色都是一言难尽。
“既然如此，刚刚叫我们来干嘛呢，熏死我了。”九王爷气得跳脚，他真不知道他这个四皇兄搞什么。
“大人，马尸小人已经检查过，到时候给您一份详细的记录。还有那刮下来的粉末也收着，现在就能给你。”那仵作隐隐觉得这堆人以徐珏为首，再加上九王爷一直跟在徐珏边上，便开口对他说。
徐珏点头，边上的玄衣卫出来一人跟着仵作，让他们去找太医。
其实司元桐有句话说对了，这马尸已经让仵作检查过好几遍，根本不用他们来这一趟。只是今日四王爷去御书房一顿哭诉，皇上派他们过来走个过场也算是给四王爷的安抚。
看完马尸，他们就该去看看那些接触过马匹的人了。那些人都给四王爷打了一顿，本来要抓去关起来的，也不知四王爷怎么想的，就让人先关柴房里。现在按刚刚在外头说的，就是要把人押去花园审问了。
众人跟着去了花园，四王爷正抱着那个兰夫人在凉亭中喝酒，凉亭外押着的十几个人，可不就是接触过马的那些人。
“参见四王爷。”徐珏等人道。
“四皇兄，我身上都是那个味了。”九王爷都要给自己臭晕了。本以为出了那马棚就得救了，谁知道出来了味道还在，闻着分明都沾到他们身上了。
“九弟，皇兄给你备了美酒佳人你不享用，自己没事跑过去凑热闹，这会儿还怪起本王来了，离本王远些，臭死了，来人，带九王爷下去换衣服。”司元栎连忙让人挡住司元桐，招了一个美貌侍女过来。
“不去，本王还要看阿玉审人。”司元桐冷哼一声，跑回徐珏身边。
“行行行，赶紧审完赶紧走。”司元栎也懒得管他，虽说司元桐是他的皇弟，到底不是他亲弟弟，他懒得管，而且懒得招惹他，一看就是个麻烦精。若不是他的爱妾想看徐珏他们审问，他都想让他们去柴房那里随便审了算了。
本以为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可以让他下令全京都彻查，谁知道搞了半天就派了徐珏过来，说是什么玄衣卫查案，说来说去还不是皇上根本没当回事，这种查法还不如他自己查，还方便些。
司元栎越想越烦，这时唇上一冰，他的爱妾娇笑着，“王爷，吃颗冰葡萄。”
“好，本王吃。”司元栎笑眯眯的将葡萄咬入嘴里，俯身去吻爱妾的唇。
徐珏他们离得远，也没往凉亭那边看，对凉亭那边的事情一无所知。被押在旁边的有车夫、那天牵着马外出的侍卫、喂草的仆人、和洗马棚的仆人等，也不知怎么的就凑了好些人，这些人都挨过一顿板子，又是担惊受怕，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皇兄太胡来了吧，抓了这么多人。”司元桐有些无语的说。那马虽然是发狂了没错，但不是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么，抓了这么多人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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