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七章、反思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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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羞愧自己现在居然这么怕事认怂。躺在蚊帐里他又想到自己到这地方来究竟来干吗?在蟋蟀这个圈子里,小院里和市场上那些人大概算是个人物。可蟋蟀毕竟只是个玩耍的游戏,或者说是赌博的一个形式。他混到这里来到底想干吗?

这些玩虫的人里,相当部分是刚波人,可以说是绝大多数都是。岁数大的几个甚至桑海话都说的不咋地,有明显口音。从小到大就生活在刚波人聚集区,邻里和家里之间交流更多的是用刚波话,在这里也是如此,桑海话说的极少。那个老法师带的几个徒弟,他们之间都是刚波话交流。傅雪冬的师傅宝宝例外,大概祖籍是哲江的。

这些人穿着最最廉价的那种面料极差的睡衣出去摆摊收虫,邋遢的一塌糊涂。也就是在这么个特定的地方,蒲素才有和他们接触的可能。他们的人生意义也确实在这边得到了体现,展示了自我价值。只是放眼博大的社会体系,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蟋蟀当做爱好的人毕竟是少数,在不接触的人看来,这个技能有多大价值?而且仔细想想,这些人普遍社会地位不高,学历低下。高知分子玩蟋蟀的也不少,但是囿于时间和精力,能那么投入去玩的绝对凤毛麟角,毕竟还要承担其他社会责任。蒲素后来认识一个有名的桑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老导演就很喜欢蟋蟀,他的朋友当时搞了个动画工作室想行贿老导演,打听打老导演喜欢蟋蟀,就托蒲素帮忙。蒲素去收了几个古董盆和一条蟋蟀让朋友送了过去,后来事情办成了,和新加坡合作的这个系列动画作品在央视播出,关于生肖的。人家哪有功夫那么投入的去搞蟋蟀,业余时间逗弄几下,到了季节在家里听听叫就够了。

南宋时蒙古入侵,襄阳危急时,作为宰相的贾似道,却在和他那些三妻四妾们大斗其蟋蟀,还戏称斗蟋蟀为“军国重事”,何其可笑;国难当头之际,贾似道还悠闲地写出了一部《促织经》,对养蟋蟀、玩蟋蟀进行了详尽的论述,是世界上研究蟋蟀最深入而系统的专著,何其荒唐!对蟋蟀感情如此“深厚”的贾似道,在精神层面又何尝不是一只贪玩的蟋蟀呢?如果说宋徽宗因爱好奇石、珍宝、书画、女人而玩垮了北宋王朝,那么贾似道同样是因纵情声色犬马而葬送了南宋最后半壁江山。这就不是玩物丧志了,而是丧权辱国,国破家亡的后果了。

以傅雪冬为例,他现在蟋蟀算是玩出了点名堂。但是以他当年大学生的知识储备和智商,而且赶上了那个年代,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他还是第一批从事证券业的红马甲,虽然涉嫌经济犯罪被处理过,但是他如果把精力和兴趣投入到其他方向,应该比现在要成功的多。那个冠以“国际蟋蟀”名头的所谓大赛,不用想也成色可疑,全世界想不出还有哪个国家的人玩蛐蛐,怎么就国际了?大概是有几个有着国外身份的人参与,组办方为了提高名气,提振地方经济就这么一拍大腿,决定了就叫国际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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