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吃苦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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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是什么?

有的朋友或许会说自己搬过砖,扫过楼,没有地方睡觉,甚至吃不上饭……

其实蒲素想想自己,这辈子自己其实身体上好像没有遭过什么罪。除了当新兵有一段时间比较艰苦,但让他印象深刻觉得难熬的也不是身体上的,而是那种氛围带来精神上的折磨。别的战友很快就适应了,习惯当一个听话的好兵。而他始终不行,或许就是高敏者的特性。

哪怕他出事以后一路南下的过程,其实没挨饿没受罪,不敢说那段日子过的多好,在当时大部分人的生活其实不如他。在桑海,有姐姐帮持,在孟菲斯里不管怎么说虽然干这伙计的活,但也没人拿他当伙计看。每天想吃啥吃啥,想喝酒就喝,俨然一副小老板的派头。

其实那段时间,他不光和蒲泓的小姐妹王燕有那么一段,王燕是属于无疾而终,还没开始就被人家老男人开着豪车接走了,让他愤愤不平。孟菲斯旁边的那个皇冠游戏室里,后来那个男公关又勾搭进来两个妹子,都是在对面少年宫上夜校的,蒲素把两个都搞上了。当然,两个长相一般,都是住在长宁一个公房小区的,他之前没过多交代。其中一个后来在人民广场地下的商场里搞了两个铺面做服装,找了个香港人结了婚。

继续往南去到香山,他也没受多大罪,甚至还能在徐莉面前装一下小开。山珍海味是不保证天天有,起码华富对面的大排档,点个干炒牛河加个卤味双拼是顿顿能吃的起。其实徐莉在富华宫里上班,那些大厨都是舔狗,看到徐莉都腿软,所以徐莉什么野味都能从餐厅里弄回来煲汤,包括现在人人谈之色变的果子狸和穿山甲,当时写了那一段给屏蔽了……(现在出现不知道还行不行)

当年的钱值钱。只是大手大脚的花是另外一回事,那时候高消费这一块泡沫的厉害。当年吃龙虾吃三文鱼和现在不是一个概念,是真的有钱人才能想,一般人连念头都起不了。手机也同样如此,中产会买的也屈指可数,不光是购机费用,还有每个月的电话费产生。

但是如果普通消费,经济型的过日子,20多年前的农副产品以及人力价格和现在差距就太大了。当时租房子,沿海地区的老房子,几十元一个月都很正常。蒲素租的就算是很不错的房子了。

所幸靠着不多的盘缠,他坚持到了自己赚钱的时候。其实,在那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搬到宿舍去和陈诚他们混到一起了。钱这方面,他心里一点不慌,没钱了找蒲泓,起码生活无虞。按照蒲泓当时的收入和消费,把他在香山养起来属于毫无压力。

有必要说一下,那个时候的桑海消费惊人。真的是惊人,以孟菲斯的菜价来看,就算现在很多餐厅的价格也比不上那个时候定的菜价。这方面我说了,其实现在桑海的所谓白领,尤其是刚入职的,他们的收入和20年前相比高不了多少。而租房的价格和现在的房价相比,提升也是不能相提并论,所以这里面就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当年5000一个平方,100平左右的房子,装修好了能租5000一个月很轻松。虹桥的房子后来就租给台湾人,一个打保龄球的大师,5000一个月,还不到100平,也就四千多一个平方买来的,在他之前还租给过获特满矿泉水的地区经理,当时算是宝洁集团的,公司人事部来签的约,也是5000一个月。之前一直是孙莉妈妈代理出租,16年她自己回来卖掉了,卖了个好价钱。这么些年,房租不怎么涨,房价蹭蹭蹿,不卖才怪了。

现在五万一个平方,100平米的房子能租五万一个月?这个对比就很直观了吧。

蒲素虽然没遭过什么那种意义上的罪,但目前为止的人生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愉快。总之,如果能选,下辈子是绝对不想再来了。显然,这么想的不是他一个人,书友嘿嘿Dolores在评论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爱而不得,得而失去,心有不甘,这三样的滋味谁尝过谁知道。

看似蒲素冷酷无情,绝情绝义,对待王艳最终是这么个态度,两人的故事这么样的一个结局。但是在蒲素看来,那时候他已经算是放下了。如果心有不甘,他一定会耍出手段,在王艳找上门来的这一次,彻底搞定她,哪怕已经不爱了。

能得手吗?王艳这样的女孩,能够来桑海找他,显然已经下了一定的决心。至于她所想了解的蒲素结婚,生子这些事,男人的嘴尤其是蒲素的嘴,有自信可以忽悠的她找不到北。而且对她来说桑海是客场,心理因素和找上门来的叠加,蒲素有把握拿下。

如果早一两年王艳过来,蒲素真的会那么做,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句号应该是这么画,才算不辜负自己。后来他虽然对她没当年的那份感情了,但是那一段记忆,这么多年了依然刻骨铭心,起码他觉得值得纪念。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天生的怪物,也曾如此的投入,爱过一个女人。

没错,他爱过,只不过当时是爱而不得。

至于得而失去。孙莉就是个典型,当然这辈子蒲素失去的不仅仅是她。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就那么离开他了。有人说是他自找的也好,活该也罢,毕竟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现实生活没有假设和如果,只是事情真的不该那么发展,期间有很多次挽回的机会,轻狂傲慢的他也都扭过脸放弃了。

真的要是还会写另一本书,应该是会写重生穿越,去弥补种种遗憾。虽然,他早就对孙莉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但是总觉得如果想活的像个正常人,还是要体验一下正常的家庭生活。

今天下午出了门,车子不开也是要做保养的。到了4S店做保养的时候,他从休息室出来走到外面吸烟。看到几个少年骑着共享单车,停在前面,穿着校服半挂着口罩嬉笑打闹,他是由衷的羡慕他们,那股青春气息随着春风四处荡漾。后来他开着车出来,那几个少年还在,蒲素隔着风挡看到,几个少年在看着他的车子,或许少年们也在羡慕他。

开出去很久,他才觉得自己看着他们的时候那种心情,或许就是“心有不甘”。好想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重来一次,好好的再活一次。重新再次投胎活成另一个人,确实是不敢了,但是在这辈子有机会把自己重新来一遍,尽量弥补那些“不甘”,他到是非常乐意。虽然,知道这是白日做梦。或许,这就是重生题材一直让人追捧的原因。生没有NG,每一步都是现场直播,做过的事情不能再改。生活的容错率其实很低,每一步甚至每一个决定,都对你今后的生活起着至关重要的决定。往往错了就是错了,落子无悔,也不容许你悔。

生活残酷之处在于完全没有排练和演练。哪怕对于物质和权利没有追求,想要度过从容的一生也非常不易。首先要能对得起自己,还要对得起别人,反思过往时心中不产生愧疚和忏悔,这绝非是普通人简单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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