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我说我爱你。”
“早在你之前。”
沈祎一大早就被轮番轰炸。
一开始是发现自己睡在顾砚青房间。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好不容易缓过神, 然后，就是他这两句话，一句比一句杀伤力大。
她的脑容量本来就不太够用, 现在被顾砚青接二连三扔进来一串小烟花，噼噼啪啪炸得头晕目眩。
一堆小破零件哐当哐当运转极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完完全全当机卡住。
更何况她现在还被人家抱着, 被子里热，顾砚青怀里更热。
她想一个人躲起来脸红个够，都没机会。
“还不起吗。”
顾砚青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另一只手把她脸侧的长发顺到耳后。
微凉的指尖顺着耳廓到耳垂轻轻捏着，然后往下, 在她颈侧轻轻摩挲，目光似乎触及什么，若有所思道：
“我女朋友昨天是不是累到了。”
沈祎刚刚缓过来、变回白皙颜色的耳朵，瞬间又开始烧。好看的粉色从脸颊到脖颈，一路延伸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害羞的样子叫人心尖发痒。
“我不累，还是顾总比较辛苦。”
她睫毛轻轻颤着，小包子脸鼓鼓的, 精致小巧的下巴尖昂起, 看着特别有气势。
……如果不是眼周一圈薄红、小鹿眼清凌凌全是害羞的话。
那副可爱的小表情在这种场景下半点震慑力没有。
倒像是无声的勾引。
沈祎红着脸说完，已经有些自暴自弃。
以前顾砚青撩她一下，她还想着反击，想着不能被压制得太狠。
虽然她就没赢过，但是起码很有骨气, 越挫越勇。
但是现在，她可悲地发现，她的脸皮跟顾砚青比起来，简直是吹弹可破，薄如蝉翼。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一脸光风霁月云淡风轻说这种话的？！！
“顾砚青。”
“嗯。”顾砚青靠近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沈祎往被子里缩，只露出一对湿漉漉的眸子。
虽然声音软软糯糯，但是语调严肃正经：
“请您要点儿脸吧。”
空气凝滞几秒，沈祎听见顾砚青喉咙溢出低笑。
接着胸腔微微震颤，环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覆在她耳边，语调懒散：
“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祎恼羞成怒，却刚好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
就好像她刚才不是骂他、而是跟他说了什么好听的一样。
这哥们儿是不是傻了？？？
他眼睫垂着的时候显得格外长，声音里都是餍足的笑意：
“不要不行吗。”
“左柠不是说，你一直想扑倒我。”
“怎么越长大越没出息了，嗯？”
顾砚青睡衣衬衫领口开着几颗扣子，精致的锁骨露出半截，上面还有暗红色抓痕。
一堆少儿不宜的画面如同洪水猛兽，前仆后继，兜头而来，呼啸而去，让沈祎一下子红了脸。
……如果现在她手边有东西，哪怕是个麻袋，她都会不假思索地给他蒙头套上。
她没好气地掀开被子下床跑到衣帽间，然后又踢踢踏踏跑回来，怀里抱着顾砚青的衬衫长裤，往前一递：
“穿好衣服，起床上班。”
她身上是他给换的睡衣，层层叠叠的白色裙子。
漂亮的脖颈肩线裸露空气中，长而卷曲的黑发散落下来，和雪白肤色对比鲜明。
尤其是，斑斑驳驳的暧昧痕迹，从头发缝隙中露出来。
顾砚青觉得自己又要禽兽。
沈祎就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一直在大灰狼眼前慌啊慌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小鹿眼，睫毛卷卷翘翘，脸颊红扑扑，像是草莓馅儿的糯米团子。
见顾砚青不动作，又把抱着衣服的手往前伸了伸。
顾砚青伸手接衣服的时候，顺势就把糯米团扯进怀里。
唇角贴上她又软又白的脸颊。
明明还是那把清冷嗓音，每个字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暧昧得不行：“不穿你也不是没见过。”
沈祎一手捂脸，一只手精准无误地对准他的腰，泄愤似的狠狠掐了一把。
“顾砚青，”沈祎真的要羞哭了：“你流氓！”
却没想到把顾砚青的笑意掐的更深。
“你刚发现。”他眼神无辜，甚至还带几分乖巧，就差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写在脸上，心情好得不行。
他平时脸上不会带太多表情，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也就被无辜牵连，一本正经，眸光凛冽。
而现在，狭长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眼眸深处有细碎的光闪耀，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显得又甜又可爱。
沈祎的小心脏，不争气极了，忘了生气，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顾砚青就在沈祎羞怒参半的目光中，风云变幻的脸色中，慢条斯理地解开睡衣扣子。
穿上衬衫，穿上裤子，其矫揉造作程度令人发指，生怕沈祎看不见他腿有多长，腹肌有几块。
就差一边穿衣服一边自我解说了：
“沈祎，我的锁骨好看吗。”
“沈祎，我的腹肌你看到了吗。”
“沈祎，这是人鱼线你知道吧。”
“沈祎，这是我的腿，大概从肚脐以下就开始长了，是不是比你男神的长的多。”
好不容易等戏精顾砚青拖拖拉拉地进了卫生间，沈祎终于得了空能够不被打扰地红一红脸了。
完球蛋，现在看见顾砚青的感觉太奇怪了。
不管他穿没穿衣服，在她的小脑袋里、眼睛里、心里。
……都是昨天夜里的样子。
-
过了好久，沈祎才做好心理建设，别别扭扭起床，慢吞吞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
厨房，顾砚青正在做早饭。
阳光透过落地窗，室内宽敞明亮暖气充足。
锅里的粥呼哧呼哧酝酿甜香，就连空气中的细微浮尘都浸染上温馨的味道。
顾砚青背对着她站着，修长冷白的手指拿着碗碟，赏心悦目。
眼前一切，契合她关于“共度余生”的全部想象。
温暖得叫人想永远沉溺。
也许若干年后，家里还会有个蹦蹦跳跳小朋友。
她喜欢了一整个青春的少年变成丈夫变成爸爸。
她变成他的妻子变成小朋友的妈妈。
“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嘛？”
顾砚青取出烤好的面包片，沈祎从他旁边探了个小脑袋：
“以后也不能都你做饭吧。”
顾砚青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里都是宠溺，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那高难度的交给你。”
“把面包拿去涂个果酱吧。”
顾砚青温温柔柔的时候杀伤力最大。
明明更亲密的时候也有，但他一笑她还是心动得无可救药：“好的呀。”
蓝莓的，草莓的，黄桃的。
顾砚青把碗筷摆好，发现某人的大作还没上桌。
沈祎拿了两只小勺子，一只手一只。
一只送进嘴里，一只在面包片上抹着，嘴角还挂着粉色草莓酱。
顾砚青突然就觉得，他的沈祎肯定比果酱甜多了。
面包片上是彩色的小花小星星小心心。
沈祎眼睛弯弯得意洋洋：“快，夸夸我！”
像个考试拿到一百分求夸奖的小朋友。
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也开始帮着他做早饭了呀。
顾砚青弯下腰和她平视，眼尾弯着，目光专注，薄唇一掀：“好看。”
……什么嘛！
沈祎用手背蹭蹭鼻尖。
完球蛋，她又被冷不丁撩到了。
她咬了咬不听使唤上扬的唇角：“我是让你看我做的三明治呀不是看我……”
“哦。”
大概因为逆着光的缘故，顾砚青眼皮撩起时目光尤其深邃：“好吃。”
“顾砚青，这还没结婚你就开始敷衍我！”
沈祎皱着小鼻子，指着被顾总无情冷落的面包片：
“你都没尝过呢怎么就知道好吃！”
顾砚青垂眸，目光落在她唇瓣。
沈祎干巴巴吞了口口水，她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是个特别危险的信号。
这间公寓的厨房宽敞明亮，可她背后是料理台，身前是顾砚青，淡而清冽的薄荷气息和昨天夜里重合。
莫名就让人觉得，空间狭小，空气不流通。
下个瞬间，她就被顾砚青抱起放到料理台。
他甚至还很好心地把手臂垫在她脊背，防止她靠到冰凉的墙壁。
“那我尝尝好了。”
他清隽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在她后脑勺。
薄荷味道混杂着果酱的甜，沈祎迷迷糊糊伸手去抱他。
吻毕，顾砚青抵着她鼻尖，声音微哑：“甜的。”
-
从没迟到过的顾大总裁一直磨磨蹭蹭腻腻歪歪到十点，才有点要出门的意思。
他站在玄关：“沈祎，我能带着你一起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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