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Chapter 71
看见戴斌尿湿了裤子, pick稍稍别开视线，皱了皱鼻子。
温热迅速凉下来, 戴斌冻得腿打哆嗦, 抖着声音问：“晏陈, 你来找我干嘛，那件事与我无关啊。”
男生站在消防通道出口, 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也没拿到什么好处, 当然与你无关，但是, 有很多事情, 我要问你。”
对方神情挺平常的，但是戴斌已经在脑子里把当年的事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
害他禁赛三年，晏陈不会放过自己的念头, 让戴斌心里一阵阵发凉。
“你要问什么, 我只是个小角色, 知道的真的不多。”戴斌哀声解释。
“你小角色？戴老板不是专门搞电竞博/彩的么？”
戴斌哀声道：“我当然是搞这个的，但我只是出面办事的, 很多事都要听大boss的话……”他用手指指天，示意自己头上还有下命令的人。
“大boss是谁？”
“这……你知道了也没用。”
“你先告诉我，你那天找栗星耀是怎么回事？”
男生刻意堵住消防通道的出口, 戴斌知道今天是跑不了，身上又冷又湿，一咬牙索性全都说了, “那天是江纯雪找我，说要整栗星耀，让我拟好空头合同带去。”
“那你告诉我，栗星耀怎么做的？”
“他？”戴斌眯了眯眼，眼底泄露出几分轻蔑，“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绝假赛了，况且，本来江纯雪也没想着要他答应，就是为了拿那几张照片去举报他而已。”
pick垂下眼睑，思索片刻，继续问他，“那我当年的事呢？”
戴斌眼神迷惑，“不是你自己给我转钱要下注的么？”
“是我转的钱，那，是谁告诉你我要下注，下哪支，有合同么？合同上的字又是谁替我签的？”
pick声音平静，问题却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看得出他心中对于揭开事件全貌的迫切。
“宋文博，都是宋文博做的。合同是他签的，下注也是他下的，下的是韩国的PPT战队，你也知道，那年的PGI，PPT最后夺冠，他大赚了一笔。”
就像刻在脑海中一般无法忘记，那年的PGI，HOF最终输给PPT，只拿到亚军。
此刻，比赛画面如电影般在pick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放映。
连续三场，祁洛莫名其妙的失误，导致HOF兵败垂成，最终输给PPT，只拿到亚军。而宋文博在这次的下注中，大赚了一笔，尝到甜头，他才会在赌博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默然间，pick的眼神在逐渐联系起来的，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里，一点点涣散，声音也有些发抖，“所以，那年……是祁洛在打假赛？”
这会，戴斌的声音反而平静了个彻底，笑笑，“你现在才想到？”
“祁洛现在还在参与境外赌/博？”pick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本来就是什么都敢做的人，不是么？什么道德，什么法律，他怎么会在意。”戴斌看着pick变化的神情，心里有些好笑。
还是太年轻了。
“可还是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戴斌感觉自己就像个点拨年轻人开窍的前辈。
“宋文博陷害我，却是俱乐部向官方提交的证据，为什么？俱乐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时是俱乐部的队长，毁了我，跟俱乐部的利益完全是冲突的。”
戴斌摇头，一副你怎么不开窍的鄙夷模样，“对，你那时是俱乐部的当红明星，但是你怎么没有想到，正是要你这样的当红明星，才撑得起那么严重的事件。”
“什么意思？”
“这叫弃车保帅。”戴斌说出一个充满想象空间的词。
pick不禁紧张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比接近事件最核心的关键，“什么意思？谁是车，谁是帅？”
“车当然就是你，至于帅，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我饭碗就不保了。”戴斌冷得不行，终于想到自己还要件西装外套，忙脱下来，系在腰间，给自己稍稍御寒外加遮羞。
pick往前两步，迫近他，冷声说：“你不说出来，我把你脱光了丢到戚博导演面前。”
此刻，戴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老辣，他觑着pick，笑道：“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想到官方会让你禁赛三年，我告诉你这么多，更多的是同情你的遭遇，不忍心你晕晕乎乎一辈子蒙在鼓里，但是更多的真相，你现在就算把我脱光了丢到大街上，再给我拍一千张□□我也不能说的。”
“因为运豪的幕后老板？”
运豪就是戴斌所经营的境外博/彩公司。但是刚刚戴斌自己也承认，他头上还有人，就是说，运豪还有隐藏的幕后老板。
戴斌两条腿交叉抖了抖，放软声音求他，“好了，晏陈，你知道得已经差不多了，求你放我走吧。”
pick默然，却还是挡在消防通道的出口处。
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压低嗓音叫了一声，“晏哥。”
pick招呼栗星耀，“这边。”
栗星耀从外面灯光明亮的地方走过来，一眼就看到戴斌短裤上晕开的水迹，看向pick，挑眉笑道：“让你在这等着戴老板，看你，做什么了，把人吓得。”
戴斌尬笑两声，主动解释，“没没没，不关晏兄弟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跑得急，跌水里了。”
栗星耀忍不住夸他，“戴老板什么都能忍，真是做大事的人。”
戴斌自嘲地笑两声，“人嘛，不就这样。”他视线在两人脸上转悠一圈，试探地问：“所以，二位可以放我走了吧？等会戚博要下来了。”
pick没理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黑色的方形塑料短棒，递给栗星耀，笑道：“耀哥要不先听听？看看还有什么没问清楚的？”
是录音笔。
刚刚的对话，他全都录了下来。
戴斌显然没料到他们两还有这手准备，想到被大老板知道的后果，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脸色微变。
栗星耀懒散地笑着，接过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往前快进了一段。
戴斌惊惶的声音传出来，“那天是江纯雪找我，说要整栗星耀，让我拟好空头合同带去。”
他重复听了几遍，嗒一声关上录音笔，塞回pick的裤兜，手却在收回的途中，随意地停到了男生线条利落的肩膀，笑道：“晏哥办事我放心，其他的回去听。”
pick随他，淡淡道：“戴老板配合，我们也别太为难他。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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