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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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沈睡得混混沌沌的, 意识朦胧之中似乎有人朝自己走来，那个人穿着黑色衬衫, 像平时一样牵起自己的手：“这几天怎么不理我了？”
牧沈哼了一句, 眼泪委屈地流出来, 拳头不住地捶着对方胸口：“为什么不安慰我，你妈要你结婚生子你到底怎么想？”
对方叹了口气, 缓缓松开他转身离去。黑影越走越远，眼看着马上就要消失在梦的尽头。
牧沈顿时慌了神, 往前追赶他的身影，一边追一边喊别走, 对方根本不听, 越走越快，很快前方只剩一片白茫茫。
牧沈坐在原地哭地很伤心，哭着哭着开始抽噎, 抬起手摸到珍珠一滴滴往下掉。他弯下腰捡起珍珠, 一边捡一边想：要好好把这些收起来, 盛辞淮不要自己和九九之后，自己没有经济来源, 这些就是自己的压箱底了。
“啪——”地一声，珍珠落地的声音。
牧沈惊慌失措地坐起来，看着墙上的挂钟, 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他摸摸自己的眼角：真的是有湿润的泪痕的。.....y......Q.....Z........W..........5..........C........... O........M...........
刚才啪的声音是真实的，珍珠一颗颗掉下来，凌乱地洒落在地板砖上, 冰凉地发出寒意。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手指触碰到开关正打算打开灯，想了想觉得太刺眼作罢。
他拿着杯子走下楼准备去接水，刚打开门就听见盛辞淮的声音传来。
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是牧沈能听见，他是妖，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
一想到自己是妖，牧沈头一次无比厌恶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了。”
盛辞淮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牧沈耳朵里。
他一惊，他不会是在和盛妈说话吧，那盛妈知道什么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盛妈的声音也带了点虚弱：“恩。”
牧沈心里满是惊慌，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急忙把耳朵伸得更长。
下面沉默了半分钟，牧沈心跳随着秒钟滴滴答答而加速。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天晚上盛辞淮流进自己房间吗？
盛妈的声音接着传来：“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女人的直觉，没有比这个更准的东西了。
牧沈指尖泛白，脱力地靠着门。
依旧是一片沉默。
下面幽幽传来一声叹息：“什么时候开始的。”
盛辞淮和盛妈的回答差不多：“第一眼。”
盛妈似是被他噎住了，过了半晌艰难道：“你以后会后悔。”
盛辞淮从小美谈过恋爱，也没接触过女生，对感情这方面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盛妈继续道：“你和他只是一时兴起，况且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以后真要生活在一起，会有很多矛盾，话题的不同，年龄带来的代沟和三观上的不和，找一个姑娘慢慢磨合，也会有感情的，绝对会比那孩子合适得多。”
不得不说，盛妈说的很到点上。
没有明说阻止，也不谈论牧沈的性别，只说两个人在一起性格不合适不适合长处。
牧沈肚子有些凉，攥着杯子蹲下身来，静静地看向黑暗中。
盛辞淮确实很优秀啊，才活了二十几年，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有了这么多擅长的东西，不像自己，活了几千年还是个笨蛋。
这样下去，确实会有很多矛盾。
他恹恹地低下脑袋，突如其来的沮丧感席遍全身，无来由的疲惫。
盛辞淮淡淡开口：“是因为喜欢才合适，不是因为合适才喜欢。”
牧沈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地听盛辞淮说话。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声音很轻但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足够我认清要找的人是不是他，三观爱好慢慢磨合，要是换了个人，单凭合适这一条，不足以说服我做出改变。”
“牧沈不小了，很多事情他们比你们想得清楚，别把他当小孩看，尊重他。”
盛妈低着头，看九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熟。
她向来自诩思想开放，不阻止孩子的自由恋爱，但是一想到对方是个男孩子，又和自己儿子是一对，作为一个母亲，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接受无能。
就算知道爱是平等不分性别，也难以想象自己儿子要和另一个男孩子过一生。
她叹口气，还是不肯放弃：“我这里有几个女孩子的照片，要不你改天看看？”
“妈你听不懂话？”
盛辞淮平日就算再生气，语气不会有多大起伏，但这次声音里带了愠怒，起伏得很明显。
盛辞淮接着道：“你确定要给我介绍对象，你忘了你和爸怎么认识的了，当初被奶奶反对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盛妈的眼神一滞。
这段回忆太久远，她都快想不起来了。
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盛奶奶极力反对自己和盛爸在一起，张罗着给盛爸介绍豪门千金，盛辞淮他爸宁死不从净身出户，在外用血泪拼的路才拼出了现在的成就。
她眼神里燃起光芒：“那阵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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