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长歌行
我在琅琊守墓守了很久。
大约有多久,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五六十年的样子?
我每日早晨摆好香炉然后去扫墓,然后就一直坐在墓前,或者起来走动。
夜间回家收拾好一切便入眠。
有时会去山下采购物品。
我记得我的年少十分受人宠爱,因为我是王家的儿子,独一无二。
后来父亲见我不中用。特别是祖父死后,他便似乎另娶了小妾,生了男孩,然后再将小妾扶了正。
从此,小妾的孩子便是嫡子。我虽位分未变,但在琅琊守墓,得到了一张父亲亲笔书写的命令。
告诉我无事不得回京都。一直待在琅琊守墓,替他为祖宗尽孝。
我应允。古人常言,人不可无孝。
所以我守。
我也知道,父亲是要抛弃我了。我还很小时,也经常听见很多人说我不配做王家的孩子。还会有闹腾的奴仆,欺我智低,常常在我面前嬉笑吓吼道老爷马上会有新的孩子了,就不会要你了。
也许是年幼,我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如今亲身感觉到,也没有什么其余的感觉了。
其后数十年,我一直待在琅琊守墓,每天尽心打扫,夜墓便归家。
就这样,我漫漫走过我生命中的所有时光。
这数十年里,我每天习惯坐在家族墓群的最高处,去看这偌偌山群。
有时无聊,我便会在山下去买一些纸张笔墨,在纸上书写着所有文字。
有些时候,我会编写一些故事写在纸上,作无聊时尽兴。若没有纸张,我便会用笔写在其下山石之上。
我写了许多年,直到这山上的每一片岩石我都一一亲手用笔抚过。
有一年,我在山下墓群的出口处休憩。那时正是清晨太阳出憩之时。
我听见门外有人走过。也许是此处幽静,我很少听见人音,故听见有人走过,我便飞快的跑至窗外去看。
我看见了一个书生,背着竹制的包裹,穿着布鞋,正在这山野之中行在青石之上慢慢行走。
也许是多年未见生人,我叫住了他,邀请他喝茶一叙。
书生听闻,也许是好奇这荒山僻岭之间为何还有人音,便欣然应允。
我和他坐在树下,那时是清晨,薄雾冥冥。山中还有青鸟轻鸣。
我和他无所不聊、聊天聊地聊万物因果。
书生亦十分健谈。与我聊古今,辩时事。
说到如今朝政时,他告诉我新朝已建,司马家族已然覆灭。
我骤然一奇,司马家族覆灭,那又是何人称王?
桓氏子孙。桓愧。
桓愧?
我骤然一惊,四大家族桓氏中人?不知出自桓家何人血脉?
书生像是有点惊讶,讶于我信息知晓途的不通。但他并未怪罪,也许是知晓我多年深居深山,并不出世。
他慢慢与我道来,告诉我桓愧,桓温孙,桓玄子。
我似乎有些记了起来,襄王桓温。不过这桓玄又是谁?
书生看即我的迷茫,一一为我讲起,桓温薨后,其情人王氏筠代管桓家,并养育襄王生前唯一血脉。
这个血脉,便是桓玄。
当时桓玄不过五六岁的岁辰,王氏筠养育了桓玄近十年。其后不知为何,桓氏玄和当时已是他养父的尚书王筠闹翻,王氏筠便朝朝廷提出了乞骸骨想法。
说至此,书生似有些叹气的意味在里面。我看着书生,更加不明就里,问询到为何叹气?
书生摇了摇头,心中像是气馁更多。
“后世文书对这位前朝尚书评价多为奸官污吏,我心中有些不值罢了。”
“为何?”我疑惑问起,我记得我还小时,在王家,听询的多是奴仆、父亲、祖父辱骂这人的语言,怪其子污了王家血脉。
但我从未见过此人。
如今听起,我一时懵懂更想探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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