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庄凛却舍不得不来这个房子。
他倒了杯红酒,再放两颗安眠药,这样才能睡得着。
移植了骨髓后,齐巍仍然很紧张游笙的身体,整天如眼珠子般看护着。
因为他知道,游笙两次病情恶化,让骨髓移植根本来不及了。
执意要做手术只不过是心理安慰。
理智告诉齐巍没什么用了,但他内心还是无数次祈祷出现奇迹。
然而奇迹终究没能出现。
这天早上,齐巍买了游笙昨晚说想吃的豆浆油条,就去叫游笙起床。
敲了几下门就听到里面游笙闷闷的说着自己还没睡够,想再睡一会儿。
齐巍当然由着她。
此刻游笙正蜷缩在被窝里,小小的一团,脸色白得白得透明,任谁都看得出她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游笙用被角堵着呕出来的鲜血,脑海里最清晰的念头竟是怎么瞒过齐巍将被子处理了。
她对自己的病发早就有了准备,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要辜负齐巍的努力了。
令人窒息的痛疼稍微缓解了些,游笙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摸到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她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看看吊坠里的照片,重新汲取力量。
那根并不昂贵的项链,就像是绳索将她的心给圈住,栓牢。
她当做宝贝的东西从未曾取下,另一个人早就弃若敝屣。
曾经笃定的情深似海也跟着项链一起褪色变旧,本来就不值钱,最后真的什么也不值。
游笙呜咽着,她的坚持、她的义无反顾就是个笑话。
齐巍在餐桌边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餐,眉头渐渐拧紧,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不踏实。
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在床上窝成一团的身形,他轻轻说道:“笙笙,油条要凉了。”
游笙没有动静,他试着拉开被子,大片的鲜血刺红了齐巍的眼!早该觉得不对劲的!“为什么装没事?
游笙,你就这么想死吗?”
齐巍低吼。
疼痛已经过去很多,游笙抬起黯淡的眼,呢喃道:“不想让你失望,是我不争气……”
终究,还是到了最糟糕的那步。
游笙只能继续化疗延长生命,这个延长,对健康的人来说,可能是弹指一瞬。
半年?
一年?
做完化疗回来的路上,齐巍一直沉着脸,游笙理亏,也不敢吱声。
怎么哄比较好?
试着去勾齐巍的小指,齐巍没有甩开,游笙悄悄笑了,苍白的脸色甚至浮现出一丝红晕。
可下一秒,游笙就怔然着松开手,自己怎么能用对待庄凛的方式去对待齐巍?
“我还没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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