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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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冉见他兀自沉默半晌,并没有出声。秦唐的调查没有和他说过,但安全起见,何森是知道一些的,秦唐电话挂掉后,何森就把已经掌握的消息简要描述了一遍,包括雪夜。这消息,他消化了一路,此刻仍难以置信。他所认识的禾牧,一直是成熟稳重、绅士优雅,他知道他喜欢小动物,两人约会时,若遇到带着猫猫狗狗的陌生人,他会在得到主人许可后逗上一逗,这样一个人……

完全颠覆认知的事实,让他尝到一种可笑的虚幻,但他在这虚幻中,又自己寻到了些轨迹,丝丝缕缕,串联成线。而后,没有挣扎多久,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那轨迹的一端,就是这把匕首。

那次许冉获得了一个电影的配角,拍摄地址靠近郊外,回程时他搭了同行的车,但两人方向不同,他也不好太多麻烦,就在一个路口下了车。四周空旷无声,前面的旧厂房边有个临时车站,那里还有回学校的夜班车可以搭。但就在这段路上,他被四个陌生alpha拦住,对方不由分说的要把他拉进一旁的车里,他死命的抵住车门呼救,但力量悬殊,他也只是拖延了几秒钟而已。关陌就是这时出现的。他面对身手不错的四个alpha,赤手空拳,仍占据上风,直到有人抽身从车里拿出半臂长的砍刀,许冉也见到了关陌的匕首。

这一次“相遇”,有惊无险。只是许冉到最后都不知自己究竟得罪了谁,竟引来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再见到关陌,是在一个画展上。许冉吃惊的看着和禾牧站在一起的关陌,原来他们竟然相识!他记得当时禾牧的反应,没有一丝慌乱的告诉自己,这是他一个朋友,叫关陌。而关陌是什么表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关陌只过片刻就借故离开了。渐渐的,他们熟识起来。关陌是一个少言寡语,但温柔内敛的omega。他很少主动聊起什么,但会认真倾听,不论你说什么,他都会真诚的回应。遗憾的是,他似乎不懂得开玩笑。许冉偶尔的玩笑话,总能让他羞愧的不敢再和自己对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朋友了。

“关陌是怎么死的?”许冉没有继续放任他沉默下去,这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禾牧听到声音,好半天才把目光聚焦到许冉的脸上。就在许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艰涩道:“他被他们抓到了。”

“谁?”

“雪夜的叛徒。”禾牧说完,眼神慌乱了一瞬,忙又追加道,“我已经杀了他们。”

许冉好像并没有注意他这一瞬的异常,继续问:“他为什么会被抓?”

禾牧没有说话,眼神痛苦的看着他,仿佛这个问题已经把他带入了不测之渊。

许冉挣扎着坐起身子,顾不得绳子磨破了手腕,愤怒在这沉默中逐渐攀升,他想到了禾牧对关陌的轻贱和折辱,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而出——关陌的死和禾牧有关。

“你电话里怎么说的?你说见了面会详细告诉我?现在又说不出口了么?”

“那是商定好的局……”

低沉的声音携裹了无尽悔意,令听的人不由生出一番恻隐,却不包括此刻的许冉。他只是静静的盯着禾牧,等他继续说下去。

“按照原本的计划,那日宅子里的守卫会因为其他事情被调离,而他应该在那一天和我一起离开宅子。诱使他们行动时,再一网打尽。原本都是好好的……”禾牧又一次停下来。

“发生了什么?”许冉催促的问。

“他没有按计划离开。”禾牧低下头注视着匕首,指尖来回抚过鞘身。“旧伤复发,昏了过去。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

“为什么不停止?”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才发现没有人见到他。”

“不对,你说你们原本计划是一起离开的。”

禾牧停下了动作,手心被匕首镂空的外鞘印出了斑驳痕迹。他继续道:“我先离开了,没有等他。”

“为什么?”

禾牧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你们半年前是不是见过面。”

这不是一个问句,显然禾牧已经知道了他们见面的事情。

“是,可他只是来向我道歉。”

禾牧摇摇头,“我派人跟去了,知道这件事。”

“那你问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一版的行动计划,他会作为诱饵,迷惑反叛者的视线。”

许冉嗤笑一声,道:“倒是像你的作风。”

“这是最完美的计划,损失可以降到最低。”

“他拒绝了?”

“是,但他没告诉我是因为旧伤复发才不能行动。”

“说了又怎样?你会在乎他?”

禾牧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争吵时,他说了一句话,他说‘许冉说的没错’。”

“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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