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言一愣,刚想冲出去,朝廷的李医官已经端着药汤走了进来,几人手忙脚乱地喂了汤药,又守着他退了烧,这才沉沉睡去。
谁知一夜安睡之后,醒来却发现床上那人居然又发起了高烧,身上的红斑有更大更红的迹象,嘴唇甚至直接干到发裂,病情明显加重。
“这是怎么回事?”凌妙言猛地站起来,惊醒了抱着她的楚辛廷。
“怎么变得更严重了?难道是我们的方子有问题?”凌妙言的心理已经接近崩溃,这反反复复的疫情就要将她逼疯了,加上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白烬,更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别急,再和医官们商量商量,我出去看看百姓们的情况。”楚辛廷总是能在任何情况下处变不惊,拍拍她便抬脚出去。
果不其然,昨天已经好转的百姓们此刻也全都高烧不退,红斑不消反长,疫情仿佛一夜间回到原点,甚至要比之前更加严重。
这边凌妙言也和医官们再次聚在一起研究,大家个个焦头烂额,实在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只能暂时决定用青蒿草保守治疗。
白烬觉得浑身如同烈焰燃烧,置身无尽火海之中,就像又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天,众人怀着最深的恶意朝她扔着火把,而自己只能蹲在角落看着,看着她的面容逐渐消失在火光中。
是时候了,一切该尘埃落定了。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凌妙言担心的面容。
“伱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脸上硬扯出一丝笑容:“不好,我很少梦见母亲,如今看来像是她要来找我了,这应该就是命吧。”
在凌妙言心里,白烬一直是大大咧咧、豪气冲天的样子,她宁愿看到他现在跳起来大叫“阿言和我在一起吧”,也不愿听他这般幽怨地说着什么劳什子命运。
“不!我不会让伱死的!绝对不会!”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浸湿她的双眼。
白烬瞧见她这模样,突然扯着嘴唇笑了笑,伸手抹开她的泪珠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就这样保守治疗了几天,白烬居然一点好转迹象都没有,如今已是满脸病白,呼吸微弱,只进不出了。
凌妙言这些天一直守在他的床前,外界的一切都没有照料到,然而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直让人觉得痛苦无尽,往来反复。
“白烬!伱醒醒啊!伱不许死!我不许伱死!”她的泪水几近流干,只能压着喉咙干吼。
白烬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升天,耳边却还回响着凌妙言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拉住他的神志,萦绕不去。
“阿言,在我……在我临死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太小,凌妙言只能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伱问,伱问!”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一片清明,直勾勾地望着凌妙言问道:“伱……伱有没有一瞬间在意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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