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林典总算是折腾够了。
身子被提了起来，御剑升上高空。
徐尽欢迷迷糊糊开口：“让我死……让我……”
林典轻笑：“徐峰主，我还要将您安顿好，要不然掌门和师父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徐尽欢不想被他“安顿”。
除非季青临或是苏雁南亲自过来，否则落在林典手里，跟被软禁无异，他面对的是暗无天日的拘禁，和无休止的未知的折磨。
还不如一死了之。
大力挣开林典的手，伸脚往剑刃外的虚空一踏。
强烈的失重感，身子急速下坠，呼呼风声堵住耳朵，阻断了林典的一声惊呼。
扑通一下，拍击感几乎震断骨头。
河面的冰层被下坠的身体砸开一个洞，冰冷彻骨的河水将他包裹，带着他往下沉去。
水顺着鼻子呛进气管，肺部火辣辣的痛。伤口泡水，更疼。寒毒加上冬日的冰水，哪里都冷，从骨头到肉体，还有心。
疼啊，冷啊，徐尽欢都不在乎了。
就这样死掉，很好。
……
黑暗。
徐尽欢从未体会过，黑暗居然如此纯净。
漆黑，但是很暖。浑身都暖洋洋。
周围很干燥，身子底下很软和。
睁眼时，方才察觉眼皮上细腻柔软触感，轻微的紧绷感蔓延到后脑，抬手一摸，猜到是绷带。
这一动，又牵扯到掌心伤口，疼痛使得他深吸一口气。
双眼的痛觉也清晰起来。
轻巧的脚步声接近，肩膀上传来轻微力道，身子被扶了起来，往后靠进柔软枕头。
徐尽欢下意识便以为是司意，鼻尖轻嗅，却不是熟悉的浅浅花香，而是浓郁的檀香。
不止面前人的身上，连屋子里也是充盈着檀木香，令徐尽欢不免猜测，他是被哪个好心的和尚救了。之所以猜是和尚，是因为对方手上的力道虽轻，却不如女子那般柔和。
可惜对方一直都没出声，只是小心解开绷带，替他的伤眼换药。药膏闻起来辛辣，但触感冰凉，伤口的疼痛倒被镇住了不少。
“你是谁？”直到伤口处理完重新包扎好，对方也没有出声，徐尽欢忍不住开口问。
对方的脚步停顿了一瞬，继续向前，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脚步声在屋外远去，屋内安静下来。
徐尽欢往后靠，抬手轻轻抚了抚脸上的纱布。
这双眼睛，大概是没法重见光明了。林典下手很重，这种程度的损伤，恐怕只有莫老头的医术能姑且一试。
不过，已无所谓了。
徐尽欢颓然放下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活着也如行尸走肉，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
门又打开，脚步声接近，哐当一下轻放了什么东西在桌上。
那人走到榻前，握住徐尽欢的手，塞过来一个温热的小碗。又拿起他另一只手，牵着他握住一只小勺子，轻轻在碗里一舀，将小勺贴到他的唇边。
食物的香气窜进鼻子。
徐尽欢虽然腹中饥饿，但心境郁闷毫无胃口，偏头避开，手上松开勺子，哐当掉落在碗里。那人见徐尽欢不吃，固执拿起他的手，再度舀起食物，递到他的嘴边。
徐尽欢没有胃口，但也不想拂了对方的好意，张开口勉强咽了下去。
清淡香糯的青菜粥，煮的恰到好处，一吃就知道不是司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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