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不是落渊
他又摇头，小心翼翼看着我的眼睛：“没有，我只是不敢与你太近，我怕......”
“怕什么？”我撑着脑袋，懒懒问，“天神竟有不得相恋的规矩么？”
“那倒没有，我……”他话说一半，方才明白我弦外之音，止住话头面上一愣，紧紧抓住我的手，眼里亮起星星，“相恋？你是说，你......你也......”
我自知失言，但话已说出收不回来，低头饮一口酒，目光落在杯中漾开的细微水波，轻声辩解：“我并非轻浮之人......”
“我亦不是！”他收紧手指，双手握拳，将我的手包裹在掌心，俊脸贴近，近得呼吸交替，夜风托起发丝，轻拂在脸侧，模糊了我的视线。
指尖失去力气，白玉盏跌落，一声清脆打破空气。
他如梦初醒，松开手，脸上柔情与冷漠交替，克制之下眉头蹙起，闭目摇头，对自己喃喃低语：“不，不可以。”
我轻笑，用鞋底拂开酒杯碎片，起身来：“回去吧，我送你。”
我竟不知自己，不知不觉已喝了这么多，脚步虚浮，头晕目眩，待视线重新清晰，已是歪倒在他的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礼貌地用神力远远扶住我，而是紧紧贴近，手臂环过我的后腰，紊乱而有力的心跳，穿过层层衣衫，震得胸腔共鸣。
我抬眸，近在咫尺的完美下颚，深色薄唇，挺拔鼻梁，再一抬，便陷进那双幽深而澄澈的眸子。
夜凉如水，肌肤却如火般滚烫。
我未经人事，他似乎也是一样，轻柔得，仿佛我是个脆弱的玻璃娃娃，随时会碎掉一般，动作里处处透着稚嫩生涩，甚至目光迷离，耳根微红。在交融之中，步步引导，带着我渐入高峰。
他气息微喘，伏在我肩头，声音里终于是失了平静，缓缓吐出两个字——
“落渊。”
我睁眼，于情迷之中蓦然清醒。
这一刻，竟不知是身体疼，还是心更疼。
一直以来的诸多疑问，随着这两个字，都有了准确清晰的解释。
怪不得，初见时，他的眼神就那般情深。
怪不得，他总是陪着我，却又不肯靠得太近。
怪不得，他从来没唤过我的名字。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将我当成了另一人。
他心里知道，我不是那个人，所以他才会矛盾，彷徨，不舍，又不甘心。
那个人，一定与我极其相似。
他爱喝的酒，爱吃的糕点，爱看的舞剑，爱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而不是我。
他察觉到我的身体僵硬，醒神，慌乱解释：“落......不，尽欢，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呵，果然，还是叫错了呢。
我回转身来，袖中长剑祭出，刺入他的心口。
你送我的剑，还给你。我杀不了一个天神，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这穿心之痛。
他不拔剑，也不疗伤，苍白着脸踉跄追在我身后：“尽欢，你听我说......”
我义无反顾跃下高台。
反正我只是一缕残破的孤魂，本来随时都会崩裂消散。宁愿以尽欢的身份死，也不要做那个人的影子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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