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清迟疑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妈到底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
宣清放下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
“手上有油。”沈昊拉住了他的手。
看了沈昊一眼,“我大四那年,是去美国和我爸妈一起过的圣诞。”
沈昊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那时候吧,然后吧,就是吧。”
沈昊轻笑了一声,“你这样说,组织怎么宽大处理?”
宣清叹口气,“平安夜那天晚上,本来我是一个人在卧室里。谁知道我妈来找我,让我去切火鸡。她进来的时候,我正好…”
“在看'教育片'?”沈昊打趣着问。
看了一眼他,“我正好在看照片。”
“当时我是背对着门坐在电脑桌前的,她悄悄站在我背后,我没注意到。”
“你在看什么照片,那么入迷?”
“当时她第一句话也差不多是这样。”宣清满脸写着“豁出去了”,“我在看…”
“你的照片。”
“我?”沈昊指了指自己。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正好参加了一个ERP竞赛。”
“记得。”点点头,“可那时候你已经回B大了,怎么知道的?”
“我…我托人问的。”
“紧张什么。”沈昊给他敲了个鸡蛋,“边吃边说,别又凉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姨进屋的时候,发现你正对着我比赛的照片发痴。”
宣清狠狠咬了一口油条,“不是发痴!”
“只是欣赏,欣赏明白吗?”
“明白,欣赏。”他带着笑意,“然后呢?”
“然后她说,'我在楼下喊你好几遍都没应我,这人谁啊?看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真流口水了?”
“当然没有!”宣清耳朵都红了。
“然后我就说是同学比赛,看看现场而已。”似乎是想到当时的窘况,他甩了甩脑袋,“但从那儿以后我就觉得她可能猜到什么了。”
“说不定是你心虚了?凭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可是,”猛地喝了一口豆浆,“可是有一次她跟我说,'把喜欢的人带给妈看看。'”
“我说我没有。”
“她让我别怕。”
转头看向沈昊,“你说,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我觉得…”看着宣清眼巴巴望着自己,“阿姨多半是知道了。”
把额头直接敲在了桌面上,“诶。”
“不过,”转眼又充满希望,“这样看来,我觉得我妈那关不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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