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赏金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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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拿起桌上的棕色烟斗。这只烟斗产自西部,是稀缺精木所制,价值不菲,经典又不失沉稳,很符合他的身份。

作为一个奋战前线多年的老警长,莱斯特显然是个异类,既不贪污,也不受贿。他平生只有两个爱好,一是收集各种烟斗,二是逮捕各种罪犯。

此时的莱斯特,手里把玩着第一个“爱好”,用似苍鹰一般凌厉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或许可以满足自己的第二个“爱好”。

年轻人倒是很漫不经心。他那张如同雕刻一样棱角分明的脸庞表现出一些吊儿郎当。

“你是赏金猎人?”莱斯特的语气带有一丝质疑。他需要确定年轻人的职业。因为单就猎人来说,这个年轻人显然过于年轻了。

“也许吧……”年轻人耸耸肩膀。“这得看情况。”

莱斯特点燃了烟斗。“我猜你并不是来这儿打发时间、投案自首、或者是跟我探讨有关于本市的治安有多乱、法律有多烂的,对吗?”

“嗯哼,很明显那不是我要操心的事。”

“很好,那我就不需要知道太多细节了……除非真的有这种必要。”莱斯特的口气中,警告意味颇重。他深吸一口烟,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你看到了吗?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城市,吸引无数流氓与恶棍纷纷前来。我不是一个仓促下结论的人。不过我已经干了三十多年的警长,知道你不能雇佣一个圣人去帮你抓罪犯。所以,只要你带来我想要的,我就会好好酬谢你,而且什么都不过问。”

“你想要什么?”

“大胡子林赛德,不论死活!”

“啧啧啧,看来他犯的罪挺严重。”

“听着小伙子,对于一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败类,你就绝对不能允许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再多吸一口空气。”

“了解,有什么消息吗?”

“有人举报,在附近的清流镇见过他。”

“准备好赏金吧。”

年轻人撕下墙上的通缉令。推门离开的时候,他回头一笑,冲着莱斯特说出了一句话。

“你给我金币,我给你正义。”

酒馆里,亮堂堂且闹哄哄。

大叔又要了一壶酒,摇摇晃晃地走到角落里坐下。这是他专属了三十多年的位置,桌椅表面的漆皮早已掉落个干干净净。

三十多年的酗酒时光让大叔那张干巴巴的、沟壑纵横的老脸永远维持着重度的猪肝色。尤其是他的酒糟鼻头,像极了一个惹人发笑逗人开心的红鼻子小丑。

小丑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舒畅,正如同美丽的景色一样;所以清流镇亦是如此。

清流镇是个风景优美的镇子,虽然很小,但胜在自然风光无限好。镇上的每一户人家都互相认识。而大叔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年,闭着眼可以走遍整个镇子,闻着味就能瞬移到镇子里唯一的一间小酒馆中。

像往常那样,大叔送完了货物,赶在天黑之前,准时回到酒馆,把一天的工钱全部挥霍于此。等他埋头猛喝到醉醺醺之际,酒馆里的气氛开始火热起来。

大叔抬头,空中一枚金币在翻转,砰地一声枪响过后,金币裂成两半。

大叔呲牙咧嘴,很是心疼。他站起来,小眼睛四处搜寻,倒要看看是哪个玩意儿这么败家。

败家玩意儿是一个模样凶狠的大胡子男人。

大叔仔细观察半天,自己并不认识大胡子。于是他十分确信,大胡子是从外边来的陌生人。

清流镇很少会有陌生人出现。

尽管清流镇的镇长曾经打算把清流镇打造成一个旅游小镇,可是由于地理位置太偏,以及财力有限,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这也导致清流镇始终吸引不来外地游客。所以,当突然有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镇子里的时候,大叔颇有些好奇。

大胡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枪法。他像吸毒一样吸一口从枪管里冒出的火药味,右手腕快速旋转,花式收枪,将枪插入腰间的枪套,得意地询问:“你们当中有谁敢跟我赌几局的吗?”

一掷千金,是无数男人心里都幻想有的热血气概。在浓烈的酒精和燥热的氛围之中,这种热血气概会更加地变本加厉。因此,大胡子只需轻轻激将,酒馆里的男人们便蜂拥而上,剩下的人则围观鼓掌。

大叔拎着酒瓶挤在人群里观望。不到一会儿,大胡子的面前就堆满了金币。很显然,牌桌上的其他人都输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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